苏颖看着他的背影,深吸了一口带着凉意的空气,心里实在是拿不准傅奕阳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男人心海底针,尤其是像傅奕阳这样闷骚至极的男人,而且还不能从他的表情上看出多少端倪来,这无疑是令苏颖觉得挫败的,她觉得她这这是被牵着鼻子走了。
苏颖回到饭桌上,也没有了要再吃些的心思了,将碗筷一推,径自回内室了。
芦荟和薄荷面面相觑,不清楚老爷和太太这算是什么?和好了么?可他们俩先前那是闹别扭吗?怎么老爷照旧回来吃早饭了,太太反而更不悦了?
还没嫁人的姑娘不懂啊,芦荟不知该怎么劝,白芷就过来说:“今日太太要去李尚书府给尚书夫人祝寿呢。”
芦荟连忙道:“这就去和太太说了,礼单都准备妥当了吗?”
白芷抿嘴笑道:“已经准备好了,要不拿着礼单去问问太太,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妥当的?”
芦荟点了点头,说:“这好,太太出去散散心也是好事。”
今日去赴宴,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还算是一件好事,光顾着打嘴炮打的乐此不彼了,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这还是挺快乐的。
然后,苏颖脑海里就冒出了剪不断理还乱的千头万绪,在回家的途中,苏颖都没能理出个所以然来,这让苏颖不免有些悻悻然。
芦荟扶着苏颖下马车的时候,瞧着苏颖的神情,拧着眉,张张嘴,然后就泄气了,她还不清楚自家太太到底是在纠结些什么呢,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劝。
万一弄巧成拙,火上浇油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一路沉默着回到正房,白芷迎上来,道:“太太回来了,二太太过来照顾老太太,先前还让人来找太太,说是要给太太您赔个不是呢。”
芦荟一听,眉毛拧了起来,二太太到底是要做什么?昨天在太太跟前嚎嚎大哭,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都没有说到根本上,再说太太也都表了态,怎么一转眼二太太还是照旧跟狗皮膏药一样无知无畏的黏了上来啊?
苏颖“嗤”了一声,道:“她的道歉就算了,我可不想再让我的耳朵接受一番惨无人道的摧残,更何况她有什么好赔不是的,都是我心比石头还硬,硌疼她了,她就别再来了,省的到时候我没提醒她。”
薄荷觉得好笑,想偷偷笑来着,可抬头一看芦荟和白芷,她们俩神情都很严肃,薄荷不由得有些窘迫,连忙把头低下了。
苏颖喷了毒汁后,就问道:“三太太来了吗?”
她们俩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应该是一起来了,果然就见白芷点了点头。
苏颖扯出一个玩味的笑来,对白芷说:“先前列出来的上房私库的清单还收着吧?”
白芷回道:“一直好好收着呢。”
“好,把清单誊一份给二太太、三太太送去。”苏颖心想,她原先对陈夫人的小打小闹,睁一眼闭一眼,不外乎是陈夫人并没有捅大篓子,而且只是嘴皮子上耍耍功夫,说些不中听的话,实际上看来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苏颖觉得她没必要去包容总是给她添堵让她觉得闹心的人,凭什么!
苏颖招手让芦荟附耳过来,和她耳语了几句,芦荟听得很认真,捏了捏手心,郑重的点了点头。
苏颖看芦荟郑重其事的样子,笑了笑,道:“这不是多大的事儿,你只管稍微那么一说,保管她们就反应过来了。总觉得自己那些个小心思隐藏的很好,实际也不过就是那样。”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芦荟踌躇了一声,道:“可要当着老太太的面?”
苏颖一怔,赞赏的看了芦荟一眼,这丫头心挺黑的,想杀人于无形呢,还想借刀杀人,不过这不值得提倡。
苏颖缓缓的说:“老太太可经不起大的刺激了,这样的话儿往后可不准再外面说了。”
芦荟连忙认错,她很明白苏颖的意思,有什么事儿能私下里说,但不能让人抓到话柄。
等白芷把单子誊写好,芦荟就拿着单子去上房了。
上房
陈夫人见着芦荟,没好气的说:“大嫂出门应酬回来了?怎么不见大嫂一起过来?”
芦荟笑着道:“太太知道您和三太太都在,她就先不过来和你们抢着尽孝了。”
这不软不硬的话儿让陈宛凝有些不舒服,硬声道:“大嫂让你来是?”
芦荟朝陈夫人曲曲膝盖,回道:“太太让奴婢过来是给二太太传句答复,我们太太说了,二太太知道她心比石头还硬,生怕再硌疼了二太太,这赔不是的还是免了罢。”
陈夫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显然是记得她昨天指着苏颖的鼻子臭骂,苏颖心比石头还硬的情形了。
陈宛凝脸色也不大好看,她悄悄的瞪了陈夫人一眼,‘你又背着我做了什么好事?’
陈夫人顿时气虚,她就是想弥补一下么,可现在早知道就不去撩拨了,还有大嫂也实在是太小气了,说话这么不留情面!
芦荟仿佛是没看见陈夫人和陈宛凝姐妹俩的反应,脸上还挂着得体的笑,将清单拿了出来,“这是太太让奴婢带给两位太太的。”
陈宛凝接了过去,那单子足足有好几页,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