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南风手上松松的带着两人初遇那天凌尘赏下的翠玉镯子,如今触景伤情想起人生事实无常,越发让人难以接受。
还没说上两句,纪南风又昏睡了过去,凌尘呆呆的看着她的脸半晌,心情复杂的出去了。
太医院照着李太医拟好的方子送了药来,院子里有人熬着,三碗水要煎做一碗。
寝宫里恢复了安静,只有夏歌乖乖的守着。
床上的人突然睁了眼,眸子里没有半分病弱的昏睡之意,只有一片清明,她将被子里的汤婆子丢出来,松了一口气般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房间里的新鲜空气。
脸上薄薄的妆容已经盖不住红晕的气色,苍白的颜色很快褪了下去,巴掌大的精致小脸上有演技得逞的快意与狡黠。
方才凌尘的怜爱丝毫不作假,他的补偿应该很快就来了。
夏歌丝毫不意外的将汤婆子收好,这本来就是她准备的,在她扶纪南风进屋子的空档,这人就吩咐下来了。
“主子,如今要怎么做?”
窗外的药香一阵阵飘进来,纪南风深吸一口道“将太医院的方子收好,熬药的人你好生看着。”
她不确定问题到底出在这方子上还是熬药的人身上,总要弄个一清二楚,才好应对。
熬好的药筛掉了渣子,剩下的是深茶色的液体,像是煮得久了的茶水。
夏歌小心的将这碗药端了进去,身后默默看着她关门的小宫女有些紧张。
半刻钟过了,里面还是没有动静,没理由啊。
小宫女既忐忑又担忧,明明这药是催命来的。
夏歌回了纪南风,熬药的时侯她一直盯着没人动手脚。
纪南风细细的看着手中李太医亲手写的方子,那大概是这方子本身有问题了。
曾经在家的时候父亲也找人教过她什么药物相克,可她不爱学这个,自然看不出药方里面有什么不妥。
小宫女在外面守了良久,都要开始怀疑李太医给的这张方子的作用时,门突然开了。
夏歌慌乱的跑了出来,发髻都差点散开,面上一片惊讶。
小宫女松了口气,终于有反应了,大概云答应已经不好了。
夏歌匆匆忙忙出来,刚好撞上立在当处的小宫女的眼神,她焦急的跺脚随伸手一指喝道“愣着做什么,跟我进去帮忙。”
小宫女跟上,口中忍不住问道:“是不是主子出什么事了。”
进了寝殿,关紧了门,夏歌才有空回她。
“主子好好的,能有什么事。”
小宫女一愣,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待看清夏歌脸上的戏谑,猛然反应过来了什么,转眼间已经被揪到了纪南风跟前。
床上的人面色红润妩媚动人,全身上下没有半分生病的影子,只有让人无法逼视的气度。
小宫女心里惶恐,满脑子都是一个想法,事情败露了,她要完了。
她悔恨不已,要是她方才没说那句话就好了。
“俪妃娘娘就送了你这么个不中用的东西来?”
纪南风挑眉,嘴角有嘲弄,下边跪着的人浑身抖如筛糠,哆哆嗦嗦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俪妃娘娘为了保险,找的是新进宫的一批宫女来做眼线,这些人年轻背景干净,一般不会被盯上。
这小宫女收足了好处,本来只想做一锤子买卖,哪里想到一下子就被当作了嫌疑人。
她是虽没在药里做什么手脚,担实打实是知道这回事的,若是进门前没问那句话现在说不定还有借口脱身。
偏偏她多嘴问了那句话,自己心理素质又不够好,腿软心慌起来,什么都不打自招了。
“俪妃娘娘给了你什么好处?我给你双倍。”
纪南风看够了她的慌乱神色,开始不动声色的蛊惑起人来。
“只要你将知道的都写出来,签字画押,就能拿着我的钱远走高飞,出宫去寻一门好路子,这样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