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到,就是得不到。
“花穗小姐,”青鸾急的出了一头的汗:“你说句话啊?究竟怎地了?敲门的,究竟是谁?怎地会这个样子……你说句话啊!”
“花穗……”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响起来:“大师哥回去的样子不对劲,究竟出了什么事了?我帮着他抓萤火虫的时候,还好好的,我磨破嘴皮,才劝他过来寻你说的……究竟怎地了?”
是苏沐川。
青鸾忙道:“花穗小姐就坐在这里不起来,苏道长,您可得想想法子,这般的失魂落魄,究竟是怎地了……方才您说,来人是陆道长?我们花穗小姐盼望了这么久,怎么会……”
“起来。”苏沐川定定的望着我:“不管出了什么事情,你这个样子,大概什么用也没有。”
我根本起不来,我从里到外,都僵住了。
苏沐川叹口气,脱下了自己的袍子,披在了我身上,那淡淡的紫薇花的味道,突然变得这样让人安心。
他将我自地上拽起来,把我的头按在了他怀里:“你若是想哭,就哭罢。”
从来没有,这样失控过……
“哇……”我像是小孩子一样,将积蓄了这么多年的泪水一下子挥霍般的哭了出来,几只鸟儿给我惊飞了,扑棱棱只听见振翅和落叶的声音,夏夜宁静,我的哭带着回声。
苏沐川甚么也不说,只是将我抱得更紧了一些,下巴抵在了我头上,柔声道:“有我,还有我。”
等回过神来,觉得自己面前一片湿凉的时候,才发现我的眼泪已经将苏沐川的衣服浸透了,苏沐川低头看着我,道:“怎地,你哭够了么?”
“二师哥……”
“不要那么快就哭够……”苏沐川低声道:“虽然自私,我倒是恨不得,你哭的更久一些……”
“二师哥,你真是世上最好的人。”我拉过了他的袍子,醒一醒鼻涕:“我好过多了……”
“那就好。”苏沐川苦笑道:“这么说来,我还很有用。”
青鸾倒了热茶,便退下去了,我捧上一杯,在袅袅茶香里面,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玉琉简直是疯了……”苏沐川揉着眉心:“哪里有一个正常人,做得出这种事情来?”
我叹口气,道:“二师哥,本来,就是我不对,我贪心不足……”
“怎么成了贪心了?”苏沐川正色道:“这件事情,我帮你跟大师哥说。”
“可是若是大师哥知道了,那我娘她……”
“你放心吧,伯母,我来想法子。”苏沐川道:“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帮你做。”
“多谢二师哥……”我鼻子一酸:“真的,除了我娘之外,从来没有人对我这样好过……多亏了花穗,才能让二师哥爱屋及乌……”
“不是这样的。”苏沐川定定的望着我:“其实,不是爱屋及乌,你是你,花穗是花穗,我从头到尾,一直分得很清楚。”
“多谢二师哥……”
“除了这句话,想些个新鲜的来听,对了,”苏沐川笑道:“二师哥跟上次一样,再来讲一个笑话给你听好了……据说,一位员外很喜欢书写草书,一天,他偶然拟得一佳句,立即挥毫疾书,可谓是满纸龙蛇飞舞。写罢,他令侄儿誊写一遍。当侄儿动手抄写时,见到了那字迹,实在目瞪口呆,无从下笔。左思右想,没有法子,只得拿着手稿去问员外:“伯父,侄儿无能,并不能分清楚,您写的是甚么。” 员外一听,反复地看了许久,却连自己也不认识,便责备侄儿说:“你为什么不早来问我?到现在我也忘记写了些什么!哈哈哈哈……是不是很好笑?”
“扑……”连我也掌不住笑了:“二师哥这个笑话,委实是……”
“所以嘛,”苏沐川笑道:“很多事情,不管是你高兴,还是哀伤,总会有忘却的时候,现如今的苦楚,也许只是来日的一个笑话,挨过去了,全数会变得不值一提,所以没必要花费那许多力气去伤心,是不是?”
我重重的点点头,道:“二师哥说的是。”
“这才是那个最奸诈狡猾的花穗吗!”苏沐川含笑习惯性的揉了揉我的头发,道:“你啊,笑起来,最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