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陵侯便一直都是如此,从不思考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反倒是责怪旁人。究其根源,事情的起因是他与柳氏二人不检点,更过分的是柳氏为掩盖真相杀人灭口。
他一定要弄死寻厉!
柳氏正绝望地坐在坐在窗边。她不知怎么一夕之间就变成了如今的模样,她从一个高高在上的侯夫人变成了侯府的侍妾。这一切仿佛是一场梦,或者说一场噩梦。
幼时,姨娘便告诉她,以后绝不能成为妾,要做正头夫人。长大后,父亲想要把她嫁给朝中清贵。看着嫡姐嫁入世家,看着世家的富贵,她便暗暗发誓,绝不能嫁给贫寒的士子。
好在一切都如了她的意。
可就在今日,这一切都没了。梦碎了,梦醒后她变成了自己最不想成为的妾。
盛晨曦更是崩溃了,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怎么就成为庶女了,而且还是爹娘成亲前出生的。她很想跑出去问问她娘,可惜此刻她还在禁足,门口的婆子并未放她出去。更可怕的是,她发现家中的奴仆对她的态度大不如从前了……
侯府唯一尚能保持冷静的大概就是盛元丰了。
昨晚得知此事后,盛元丰并未对自己从嫡长子变成庶长子感到难过,而是对爹娘当年所做之事感到了羞愧。爹娘也是自幼饱读诗书,学习纲常伦理,怎会做出来如此的事情。娘甚至还想要杀人灭口。可他作为儿子不能言爹娘之过。
今日一早他去书房见了父亲,却只看到父亲在发火,在骂姐夫;他又去正院见了母亲,母亲沉浸在自己降为妾侍的情绪中,拉着他的手一直叮嘱他要小心长姐;路过二姐姐的院子,听到了和母亲一样的话。
这明明是爹娘的错,跟大姐姐和大姐夫又有何关系。
盛元丰回到自己的院中,想到府中众人的表现,心里很是难受。
他想找人说说话,却不知该找谁说。从前长姐在府中时,他还能跟长姐说说话,如今却是没人可以与他说说话了。这几日他方才知晓长姐已经病得很重,可也知晓了爹娘当年所做之事。他想去见见长姐,却又不敢去,他怕长姐并不想见他,怕长姐因为爹娘的事会厌恶他。他也因爹娘的事愧对长姐,没脸去见她。
晚上,孙嬷嬷伺候着盛露嫣梳洗,等梳洗完,她犹豫了一下,道:“夫人,其实外头也有人在骂大人。”
盛露嫣愣了一下,问道:“为何骂他?”
孙嬷嬷声音放轻了些:“老奴早上去太医院的路上听到有几个大人说这件事情是姑爷做的,骂大人冷血无情,揭了岳家的丑事。”
听到这话盛露嫣先是一怔,随即问道:“就没人怀疑是我做的吗?”
孙嬷嬷摇了摇头,用一种骄傲的口吻说道:“夫人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会有人怀疑到您的头上。”
寻厉这一次委实是为她背了黑锅,很快盛露嫣嘴角露出来一丝笑意。
正笑着呢,一抬头便看到了出现在门口的男人,确切说,是替她背了黑锅的男人。
孙嬷嬷顿觉说错了话,连忙垂下头不敢看寻厉。
盛露嫣朝着孙嬷嬷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
孙嬷嬷连忙躬身轻轻退了出去,经过寻厉身边时,步子加快了些。
寻厉瞥了她一眼,抬步朝着屋内走去。走到榻边,一撩下摆,坐在了榻上。
“夫君,喝茶。”盛露嫣给他倒了一杯茶。
寻厉看了一眼只有八分满的茶,暗道,这一次倒是知道不倒那么多了。
喝了一口茶后,寻厉看着唇边带着笑意的人,问道:“听到旁人骂为夫,夫人就这般高兴吗?”
盛露嫣笑容不减,笑着说道:“那哪能呀,咱们夫妇一体,旁人骂你不就是在骂我么。”
夫妇……一体吗?
寻厉端着茶的手微微一顿。
此刻时辰也不早了,盛露嫣已经梳洗完,便先去床上躺着了。
不多时,寻厉也沐浴完上了床。
蜡烛熄灭,床幔拉下,屋内顿时变得漆黑一片。想到昨日发生的事情,盛露嫣突然紧张起来。
接着,她的腰上便多了一只宽厚的手掌。
盛露嫣顿时哆嗦了一下,紧张地问:“你……你……你做什么?”
寻厉看着怀中的人,反问道:“夫人以为我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