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委屈。”他轻轻的开口,吐出自己心中的不满,“你可知道,这些日子,我有多委屈?看你和慕容千秋君臣相亲,看你在玉门关设计为他谋天下,回来之后,还要看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跳那样的舞,我不委屈么?”
于是,南宫锦原本满心的抑郁,瞬间转化为了心虚,呐呐的开口辩解:“我在玉门关,只是看不惯澹台明月,所以……”
所以,她自己也所以不下去了!不管是为了什么,她帮了慕容千秋就是事实,不管怎么辩解,这都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终而,南宫锦咬着牙,愤怒的开口:“说我干什么,我们两个都是半斤八两而已!我确实是随性,没有顾忌你的感受,但是你呢?你比我好了多少?傲娇到了何种地步?动不动就生气,还闭门不纳!明明知道我想你,还闹失踪,明明知道我病了,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避而不见。你可知道,昨天晚上梦中,我以为自己抓住了你的手,结果醒来却发现自己抓着灵儿,心里有多难受,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不是和我一样自私自利,不高兴想躲就躲吗?”
说到这里,她终于忍不住自己满心的委屈,和这几天的害怕,真正的哭了出来,眼泪鼻涕流了他一身。嘴里骂骂咧咧的:“你这个混蛋,你吓死我了!”
天知道当她以为他真的不要她的时候,有多害怕!也只有天知道,在人最脆弱的时候,最想见的人却不在身边,那种感觉有多难受!
“好了,好了,我也保证,没有下次了。”见她这次是真的哭了,他也有些手忙脚乱了起来,语无伦次的说了半天,心下也有些自责。昨天晚上她抓住的是他的手,但为了给她点教训,他还是狠心挣开了,让灵儿替了自己的手。却没想到对她的影响这么大。
南宫锦一直把自己的眼泪和鼻涕往他白玉般的胸膛上抹,诚心恶心他,来解了自己的心头之恨!等她哭够了,也闹够了,又很是嫌恶的看着他:“脏死了,去沐浴!”
一条粗大的黑线从脑后划过,这些东西不都是她抹在自己身上的吗?倒还嫌弃他了!
无奈的起身,穿衣,出门,心中计较着约莫自己身上的这件衣服也不能要了。
南宫锦躺在床上,一手揉着自己酸痛的腰身,一手擦着鼻涕,又是哭又是笑的,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她这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过了好半天之后,他沐浴完了,回来了。一溜烟钻进了被子里头,往她的身上蹭:“冷。”
南宫锦嘴角抽了抽,没推开他在自己胸前作乱的猪蹄。回忆了一下今日的情景,开口:“小鸿鸿,我怎么觉得你今天霸气了很多?话也说了不少!”
从前这个几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的家伙,说一句话是极为难的。今天说了这么多,而且强势诱惑的都有点不像他了!忽然一手揪着他的耳朵,恶狠狠的开口询问:“说,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在扮猪吃老虎?”
“不是。”往她的胸口蹭了几下,吃够了豆腐,方才抬起头,他原本就是这个淡薄的性子,只是……“就因着我太纵着你了,所以,你便越发的无法无天。要让你听话些,自然也只能这样了。”
南宫锦的嘴角抽搐了几下,将自己的手缩了回来,嘟囔道:“别把我说的好像很不听话似的!”
“确实是不听话。”他倒也还实诚,伸出白玉般修长剔透的手指,轻轻的刮了刮她的鼻子,宠溺的开口,“但也不怪你,怪我。”
怪他?南宫锦顿时觉得心中大爽,其实她一点都不喜欢有什么错是自己的,他愿意把这个错担下来,她当然是很高兴的,可是唇角还没来得及弯起来,他冷冷清清的声音就传到了她的耳边:“怪我,将你宠坏了。”
于是,南宫锦灰常小女儿娇态的抡起了自己的拳头,不轻不重的砸了一下他的胸口:“欠扁!”
“呵呵……”清冷孤傲的声线愉悦的响了起来,而那笑声,就像是自天阙传来的仙乐,动听之至,引人沉沦,不难看出主人心情极好。
……
一大早的,当慕容千秋听说了暮谨宸回来了之后,这几天那笑得开花似的脸色,也陷入了浓重的阴沉之中。
而心情最好的,自然就是百里惊鸿了,锦儿已经答应了他回南岳了,他怎么能不高兴呢?至于慕容千秋这个人,过不了几天,就再也看不见了,岂不妙哉?所以这几天就是看着他讨厌的脸,自己也是可以勉强容忍的。
冷子寒的心情自然也是不好的,看着他们的眼神极不友善,但是看见面色还有些浮白的南宫锦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身子好些了吗?”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淡淡的点了点头,有礼而疏离,像是对待普通朋友一般的态度,这让冷子寒有些皱眉。
“燕卿,身子好了,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准备出发!”他看见这两个人站在一起,就觉得心里不舒服,这个暮谨宸不是都已经走了吗?走了又回来做什么?他心中不由得开始想,要是这个暮谨宸死了就好了,对了……死了?莹绿色的眸中闪过一道嗜血的寒光,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马车前行,灵儿没与南宫锦一起,她去拜别了父母,然后和自己带来的队伍,一起回了皇城。
一路上都传着锦绣阁的姑娘入宫之事,百姓们都议论纷纷,将此事传为佳话。当然,也有士大夫深感不耻,私下议论皇上过于荒诞,却也没有人敢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放到明面上来说。
几天之后,他们的队伍就回了京城。按照礼节,当天晚上,宫中是有庆功宴的,慕容千秋先回了皇宫,而南宫锦则和百里惊鸿去接君惊澜那个小兔崽子!
到了上官谨睿的府邸,高墙大院,明处暗处到处都是防守,充分的向世人展现了这个宅院的主人,处事之滴水不露。门口的人看见南宫锦的时候,脸色就不是很好看,而在看见百里惊鸿的时候,根本就是仇视了。
百里惊鸿也知道这些人仇视自己的原因,丝毫不以为意,只是沉默着跟在南宫锦的身后。不多时,上官谨睿和上官渃汐都出来了,随行的还有君紫陌和沐月琪,他们这场仗没打多少时日,但是来来回回的路径却用了不少天,算起来已经是两个月了。
南宫锦冲上去将君惊澜一把接过来,笑眯眯的开口:“我的乖儿子,两个月没见了,有没有想娘啊?”
让她很失望的是,这孩子毕竟还小,统共才三个多月大,又有两个月没见着南宫锦,所以根本就不认识了,长大了嘴巴就想哭,一双小手对着不远处的上官渃汐挥舞,要逃离她的怀抱。
气得南宫锦怒火中烧,直骂这小子是个白眼狼,逗得众人大笑不止!
闹了半天之后,抬起头笑看着上官谨睿:“睿哥哥,这次多谢你了,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将孩子放在哪里方为安全!”
“既当我是哥哥,又何须客气?”语气温雅,既不过分亲近,也绝对称不上疏离,说话的尺度把握的恰到好处,只让人听着就觉得十分舒服。就是一旁那喜欢乱吃飞醋的百里惊鸿,在上官谨睿的语气和话里头,都挑不出什么刺儿来。
南宫锦笑了笑,正想说什么,但在看到上官渃汐的脸的时候,忽然忍不住愣了一下,复又看了一眼上官谨睿,有些恍惚的开口:“我怎么觉得,你们两个长得有点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