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花晚握着首饰盒瞬间慌神,把里面的东西全都倒出来,确定没有戒指的身影,反而开始冷静,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蓝、嘉、树,你这个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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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建后项目组又陷入了忙碌,好在萧云深用人计划得当,不会给她过于沉重的工作,还经常指导花晚的技法,叫她事半功倍。
可惜快成空中飞人的蓝嘉树又跑去了美国谈版权,好多天不见踪影。
花晚偶尔鼓足勇气绕去副总裁办公室,看到重重玻璃墙后空荡的办公室,又忍不住失落。
她当真很想把戒指要回来,所以某次终于在走廊看到他久违的身影,立刻不顾其秘书姚娜还在旁边,立刻拦路骂道:“还给我!”
“你先去帮我订位。”蓝嘉树把姚娜打发走,而后明知故问。
“戒指。”花晚并没有开玩笑的心情,表情严肃地伸出手。
“你不是说过,便宜的东西,并不想要了吗?”蓝嘉树说道。
“是你说的,给我的就是我的!”花晚气恼:“好赖是金戒指,我拿去当铺卖了也不给你!”
“竟然记得这么清楚,但我不会再把它给你了。”蓝嘉树这样讲完,就迈开步子。
“站住!”花晚急了,拉住他的西服袖子。
“还叫我不要在公司拉拉扯扯?”蓝嘉树回头笑:“我会给你换一枚钻石的。”
“少胡搅蛮缠了!”花晚被他近来的表现逼得快疯掉。
“那你就对我坦诚,不然我想怎么样,你也管不了。”蓝嘉树弯起嘴角,扬长而去。
被丢在原地的花晚全然无计可施,茫然地站过好久,才步履沉重地往项目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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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情人终成眷属眷属这种美梦,是所有善良的心灵都期望的结果。
身为当事者的花晚,当然比谁都希望如此。
蓝嘉树的回归,和那仿佛超脱了岁月的真挚感情,任何一个女孩子都会心动。
如果可以,她简直想用自己的所有去换取和他白头偕老的机会。
但她……其实什么都没有。
距离上次做骨穿,又是三个月。
这种常人很恐惧的事情,花晚已经习以为常了。
她趴在病床上,紧紧地拽着床单,忽然跟陪同着的王主任说:“我想做个全面检查。”
王主任关心地问道:“怎么,最近感觉不好吗?”
“画画的时间比较长,总是头晕,特别是情绪不稳定的时候,一点力气都没有。”花晚到了这个份上,已经不会讳疾忌医了。
王雯在旁边着急:“哎呀,你怎么不早说,工作就趁早辞职吧。”
花晚笑了笑:“你别吵,去找我大姨吧,一会儿完事儿我去叫你,拜拜。”
王雯照常絮絮叨叨,最后敌不过女儿发脾气,只能郁闷地离去。
花晚的表情难得沉静,等到把所有检查都做完,才认真地跟王主任聊天:“难道我永远都治不好了么,是不是这样拖着,也可以拖很久很久……”
“怎么忽然开始心急,你要保持好心情,否则只会让病情更糟。”王主任头发已经花白,擦了擦老花镜回答:“这些问题我都没办法给你肯定的答复,因为除了骨髓移植,mds没有其他根治的可能。”
“可是没有合适的配型啊……”花晚低下头:“因为我想谈恋爱,我想结婚……可我又不舍不得让对方伤心,五年前,真的以为自己快要死掉,就那样放走了他,可是现在、现在还是进退维谷的境地……”
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做医生的看得最清楚,王大夫对这个乐观坚强的孩子很有好感,他轻声说:“每个成年人,迟早都会学会面对人生种种境况,既然你们感情这么好,为什么不让他知道,让他自己决定呢?你曾经为他选择了答案,现在又想替对方做选择,其实这种无私,也是种自私,你明白吗?”
花晚抹掉脸上的眼泪,为难的颔首。
“爷爷明白,怎么都是两难,但你一定要把治疗放在首位上,工作、感情和其他的东西,如果不好好活着,如何有希望?”王主任安慰说:“正好今天能做的检查都做了,等结果出来,我们再看看情况。”
“嗯,麻烦您了。”花晚使劲儿憋住自己的情绪,不希望自己给对方带去困扰。
她在心里想象着蓝嘉树知道所有真相时的表情,却全然想不出来。
因为蓝嘉树对爱情任意一种幻想,都有一辈子那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