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是不愿跪的,但自有仆妇逼着她跪,跪下后她也起不来身,她只要一动,仆妇便会按住她的肩,让她起不来身。
季沉渊得知消息后,去向侯夫人求情,侯夫人拉出一大堆道理,话里话外都一个意思:“我教训她,是为了她好。”
劝不了母亲,季沉渊只好与阿离一道跪。
侯夫人又气又心疼,暂且饶过了阿离。
但这没完,当夜侯夫人就派了两个嬷嬷来教阿离规矩,走姿不够淑女,打腿,笑时露了牙齿,打嘴,用膳不规矩,打手。
这都是寻常婆婆教训媳妇的手段,季沉渊虽然护着阿离,但那两个嬷嬷仗着侯夫人撑腰,就是当着他的面,也照打不误。
季沉渊去与母亲说理,侯夫人便说:“媳妇子都是这样过来的,你若是心疼你媳妇,便好好教教她什么是规矩,如今我们家已不同往日,你媳妇上不得台面,若是在外面丢了我们侯府的脸面,一大堆人等着看我们的笑话。”
季沉渊沉默,看着侯夫人的眼神中尽是陌生,见她没有打消念头的意思,便回房收拾东西,要带阿离离府。
侯夫人得知这一消息,当即又哭又闹,骂季沉渊不孝。
时下最重孝道,一个不孝压下来,能让人抬不起头来,父母只要上衙门状告一个不孝之罪,甭管是真是假,先打三十大板。
季沉渊却依然不假辞色,坚持要离府,但侯爷却锁了府门,不让他们出府。
季沉渊与阿离,竟是被侯府关了起来。
当然,明面上,侯爷是打着亲情牌的,只说母子没有隔夜的仇,什么事都闹不到要离家出走的地步,于是他让侯夫人与季沉渊各退一步,规矩是要学的,但体罚却是不行的,而季沉渊也要与侯夫人赔罪,毕竟做儿子的,万没有怪罪母亲的道理。
季沉渊面无表情地向侯夫人道了歉,带着阿离回了小院。
身边在没有其他人之后,阿离小声地对他说:“季沉渊,我不想待在这。”
“我知道。”
“我想去秦草爷爷那。”
“我知道。”
“我……我……”
我想回狐王窖,我想姥姥。
小狐狸忍不住流下了泪,心中满是委屈。
季沉渊把她楼进怀里,说:“我都知道。”
他心中却又想起了兄长昨夜悄悄对他说的话。
“父亲有意与睿王府结亲,你若真是为你妻子好,便写封休书,放她归家,不然,父亲与母亲为了荣华富贵,不定要如何磋磨她。”
世子原也是有妻子的,但为了与现在的岳家结亲,侯爷侯夫人便让她“病死”了。
可以想象,等待季沉渊妻子的,会是什么。
放季莫离离开,却是最好的选择,她可以重新自由自在,他也不用左右为难,还可以再娶身份高贵的娇妻,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如果他真的为她好,他该放她走的。
季沉渊问阿离:“可你若离开了侯府,便不能与我在一起了,莫离,这样你还要离开吗?”
阿离呆呆地看着他,想了一会,把脸埋到季沉渊怀里,瓮声瓮气地说:“我们不可以一起走吗?”
季沉渊沉默半响,笑着说:“好。”
之后侯夫人终于消停了一些,不再罚阿离,季沉渊也不让阿离去给她请安了。
不过侯夫人却以子嗣为由,给季沉渊塞了几房侍妾,却都被季沉渊送了回去。
侯夫人气急,终于决定用狠手段,但季沉渊如今寸步不离阿离,连父兄要他一起去交际应酬,也是不去的。
侯夫人便安心找机会。
季沉渊等了又等,终于等到了机会,秦草六十大寿,阿离总是要露面的。
然而这不过是季沉渊和青草子的计谋罢了,侯府随行而来的侍卫全部被安排了酒席,这种时候,他们也想不到季沉渊要跑,所以都敞开了吃。
很快就被迷药迷晕。
季沉渊与阿离乔装打扮后,青草子驾着马车带他们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