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飞鳞,受东岵大人之命在此恭候端木大人。”那人一身略显陈旧但十分整洁的白紫双色披风,腰佩三尺青锋,神色端肃。
“有劳。”端木叔杨说。
飞鳞带路,几人一同前往游龙使在这山中的驻所。
山中一直是昼夜交替时节的样子,无法用天色来辨别时间。游龙使驻扎在一处山腰上,远远看去,一排石砌的整齐屋宇十分赏心悦目,屋前屋后皆有小片的天地,更远处是整齐的树林,看起来并不如何奢华。
“游龙使果然一向朴素清廉,令人钦佩。”律音说。
“毕竟这山中没什么油水可捞,便只能勤俭度日了。”前方几人走来,为首之人说道。
“东岵大人,久仰。”端木叔杨说。
来人正是东岵雪。
“端木大人一路辛苦了。我算到便该今日到了,早就备好酒菜为端木大人接风洗尘。”东岵雪说。
“不敢当。让东岵大人费心了。”端木叔杨道。
一行人一同进了屋子,相互见礼过后,东岵雪这才认出原来旁边一身白衣的独眼女子竟然是赵律音。
“赵姑娘?当初你离开北山之后我倒是听小雨提起过你。你怎么……”东岵雪欲语还休。
律音笑道:“这事说来话长,还是不要说了。”
端木叔杨也说:“是啊。我也是忽然之间得到了一只眼睛,还是要还回去的,此事确实说来话长,还是有空再说吧。”
东岵雪看出来两人的眼睛有玄机,但两人不愿多说,她便也不再问,只是在酒桌上与端木叔杨推杯换盏,闲谈之间依旧不忘顾及律音,一时间气氛十分融洽。
“听闻东岵大人此去皇城便要升为右相,恭喜恭喜。”律音说。
“同喜同喜。”东岵雪说,“赵姑娘年纪轻轻便担当神庭大人,着实前途无量!”
“哪里哪里。”律音笑道,“对了,当年山中地脉变动,东岵大人可有调查出什么?”
“赵姑娘怎会突然问起此事?”东岵雪奇道。
律音说:“东岵大人也知道,当初地脉变动,我也在场的。有些事情我想要弄明白。”
东岵雪说:“原来如此。后来经过调查,地脉变动确实是以当时你们所在的地方为中心,地脉之中千里龙脉节节断裂,就像是……就像是龙脉被抽出来一样。”
“嗯……那其他的呢?”律音沉吟。
“其他么……最北边的那座小村,我们后来有去看过,已经完全消失无迹了。但是最北边那座山崖之外,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却又说不上来。然后就是其他地方的变动,总体还是有规律可循的。这些在游龙使的存档中有记载,赵姑娘若有兴趣,有一些是可以外借的。”
“多谢。至于抽掉龙脉……我倒是有些线索。”
“哦?是什么?这可是我们一直困扰的谜题啊!”东岵雪两眼放光,其他人也都停下手中动作盯着律音。
律音尴尬一笑,然后说:“其实……那个……当时是源烁圣主……说要在那里取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我想,大概就是……龙脉吧……”
“圣主!”东岵雪惊呼,“竟然是神庭圣主的作为吗?真是叹为观止!数千里龙脉啊!竟然说抽取就抽取!”
东岵雪一脸狂热。
律音干笑两声,总觉得有些心虚。
这时端木叔杨问道:
“东岵大人多年来一直在北山勘测地脉,到底是为什么呢?在下一直好奇这个问题——在下只是随口一问,并无他意。”
“哈哈哈无妨无妨。”东岵雪大笑,“其实是因为,千余年来,北山地脉一直不甚稳定,总是在不断变动。我的前任便注意到这件事,数百年前便开始关注此事,我继任时这个习惯就延续下来了。除了勘测地脉中的原矿之外,我们做的最多的便是观测地脉变化了。近几年——自从龙脉被抽取之后,地脉似乎又稍稍稳定下来了。”
端木叔杨问道:“虽然在下并未对地理一事做过多少研究,但地脉变动……这种事情似乎并不常见吧?”
“确实不寻常,但千余年来,这边又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所以我们才一直好奇这个。据记载,当初这北山地脉也是十分稳定,一度有着‘北方天柱’之称,地脉变动也是后来才有的,而且北山似乎也在渐渐下沉。”
“下沉?这是从何时开始的?”地脉叔杨闻言便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开始考虑自己是否日后也要将重点放在这北山的地脉变动上。
“北山下沉是与地脉变动一起出现的。此事说来颇为神异。我仔细追溯了千余年前的所有资料,联系了当时各方传来的消息,最终才确定一事。”东岵雪的神色颇为严肃。
“何事?”端木叔杨与律音同时问道。
东岵雪缓缓答道:“北山地脉开始变动与山势开始下沉之时,正是南天仙界出现陨落之像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