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宛清邃然抬眼,正对上何淑言嘲弄的眼神,“象你这样的穷丫头,我见多了,在男人面前耍花招扮纯情,他会心疼,可是,我不会,我一眼就能看出,你不过就是个下流无耻的胚子,你现在滚开,还来得及!”
“阿姨这么做,就是要我离开他吗?”看出她的憎恶,听到她明白的驱逐,木宛清反而镇静下来。
“你不离开也可以,但是,如果你想跟他结婚,你以后要面临的,就是这样的日子,这个家,我不会再请任何佣人,所有的事,都由你来做,你觉得怎么样?如果可以,那么,你尽管放马嫁过来!”
何淑言嘴角的笑,愈发残忍,有种猫戏老鼠的那种玩弄的意味。
木宛清轻叹,“阿姨,您还真是一个,特别的母亲……”她还想再说什么,终究是没有说。
不习惯说那些刺伤人的话,这时,洗衣机停了,她将那些衣服拿出来在阳台上晾晒,何淑言却是不肯住口,“你不要抱什么幻想,更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小雨身上,他不可能天天在家里守着你。”
阳台的阳光有些刺眼,金色的光芒像细细的沙粒,洒进木宛清的眼睛里,一阵酸涩肿痛。
微听着脚步声响,却是季雨浓走了过来,见木宛清在忙活着,连忙说:“宛宛,我帮你一起晾。”
“不用了!”木宛清说,还没来得及说出下一句,何淑言那边已经在叫:“小雨,你过来,公司里有几件要紧的事,我要跟你说。”
季雨浓却仍是躬下腰,去拿盆子里的衣服,他把那些衣服展开,递给木宛清,不紧不慢的说:“妈,真要紧的话,你早就告诉我了,等我把衣服晾完再说吧!”
何淑言被儿子一句话堵得面皮紫涨,那双目光再次落在木宛清的身上,木宛清只觉如芒在背,怪异至极,只得夺过季雨浓手里的衣服说:“阿姨叫你,你就快去吧,你身子还没完全康复,这些活儿,又怎么能让你做?”
眼瞅着何淑言面色那般难看,季雨浓也不想太激怒她,毕竟,是与自己相依为命的母亲。
他默默的随着何淑言走进了书房。
“妈,什么事?”他问。
何淑言安静的瞅着他,眼里有星星点点的火苗,暗暗燃烧。
“妈!”季雨浓拖着长音叫,决定以柔克刚,“妈你怎么老是板着个脸呀?你就不怕会变老?”他上前一步,扯住了何淑言的手。
何淑言不为所动,那张脸仍是铁板一块,“我都快被气死了,要那么年轻做什么?”
“到底怎么了?谁惹你老人家了?”季雨浓苦恼的皱眉。
“木宛清!”何淑言一针见血。
季雨浓很是无奈,“妈,我真不明白,你才刚见她几面?为什么这么讨厌她?她在您面前,一直都是畏畏缩缩的,连大气都不敢喘,又怎么惹到您了呀?”
何淑言冷笑,“你觉得,这样缩手缩脚说话细声细气的女孩子,就一定是纯洁天真的人吗?小雨,妈妈告诉你,这样的女人,心机最深重,她杀了你,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季雨浓哭笑不得,“妈,好好的,怎么又是杀又是死的?宛宛还是个单纯的学生,哪有你说的那么可怕?”
“我不管她是什么,小雨,妈不准你娶她!”何淑言斩钉截铁的说。
“妈!”季雨浓惊讶的看着何淑言,“你是我妈吗?你是那个开明的妈妈吗?”他不由得嚷起来,“你前阵子还一直说,要我给你娶一房媳妇,帮你生一窝的孙子,现在,这么单纯又甜美的儿媳妇在你面前,你怎么又不喜欢了?她不比外面那些花枝招展满心铜臭的女人们好吗?她们可全都是盯着我的钱,还有季家女主人的位子!”
“你觉得,木宛清就不是为了你的钱吗?你们的开始,难道不是一场财色交易吗?”何淑言高声反驳。
季雨浓赦然,垂首说:“妈,我承认,一开始,确实是这样,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
“你觉得自己变了,可是,她变了吗?”何淑言步步紧逼。
“妈,你不了解宛宛,她真的不像你想的那样,其实,若不是我一再强求,她还未必肯嫁给我!”季雨浓苦笑,“如果你担心她是因为我的钱才爱我,那么,妈您一定会放宽心,她不会的!”
“小雨,你听妈一句劝,这个女人,她没法给你带来幸福的!”何淑言苦口婆心,“你身边门当户对的好女孩那么多,为什么非要娶她?”
“妈,我以为,我们家经过一场剧变,你应该,早就放弃了门第之见!”季雨浓看着她。
何淑言闭上眼,半晌,却仍是坚定的开口,“小雨,妈妈不会容许你娶她!只要妈妈在,她别想进季家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