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被戳中心思,千兮夺过竹简丢在桌子上,双手托腮重重叹气。
拂翌纳闷,他就是听落雨说他家主子这几天不开心才进宫来的,看样子还真像有心思:“你这几日怎么了,回来了也不来找我,阿炔上次来幽州还问了你,听说你不在便走了。”
“阿炔一天到晚的游荡江湖,还知道来找我啊。”
拂翌点头,找了一圈没发现凳子,便靠了桌案道:“听你这幽怨的语气,该不是因为他没来找你不开心吧?”
千兮一卷竹简丢过去:“阿炔个没良心的,他有天大的事儿我都不会为他伤心。”
拂翌稳稳接住竹简,担忧的看他一眼:“哪什么天大的事值得你费神?”
千兮一时噎住,不知道该不该说,但这事确实是一直憋在心里不吐不快。
“这样吧,我给你讲个我在边城听到的故事,事情是这样的,有一个孩子从小流落在外,他一直羡慕别人有父母,甚至嫉妒的发狂,直到有一天他爹找到了他,他开心的不得了,觉的活了这么些年还不及和爹相处一时辰来的开心,于是他放下了所有一切跟着爹走了,爹疼爱他,护着他,虽然做错了事爹会罚他,可他非常开心,非常满足,谁曾想这样的日子过了多年后,他突然发现自己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伤心,他难过,甚至不可置信,可他不想离开,他很贪恋那种温度,他甚至还会会莫名其妙的发脾气来找到被人重视的感觉…你说这个孩子是不是很傻。”
拂翌眉头深锁,他自然不会认为这是普通的讲故事,他知道王又有了新的行动。
千兮说的有点红了眼眶,傻笑道:“看我都被他蠢哭了。”
“千兮…”拂翌动了动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思索片刻突然笑道:“这个故事好假啊,你还真傻,哪有当爹的会许多年都不发现儿子是假的。”
千兮辩驳:“别人都说那孩子像爹娘,见过的人也都会感慨,爹自然不会怀疑,可那孩子娘亲口说的还能有错,总不能爹是亲的,娘不是吧!”
“那到不无可能,你想啊,哪有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能长的如此相似,就算凑巧,也不能凑巧到刚好一个没了爹,一个没了儿子吧。”
千兮眼神凝重:“可是若娘是假的,爹怎么会看不出来?”
“爹若能看出娘的真假,那当初就该看出儿子的真假,换句话说,若爹都能将儿子错认,那为何不会将妻子认错。”拂翌两手抱肩,分析的头头是道。
千兮不知觉的站起身急急道:“可是孩子怎么才能知道爹是不是亲爹?”
拂翌探究的看了他:“滴血认亲你知不知道?”
“滴血认亲!”千兮两眼放光,抢过拂翌手上的竹简,推了他出门:“拂翌,不是我不留你,你也知道我许久没用功读书了,不论是我哥还是我父王知道了,我都没好果子吃,现在我要背书了,你回去吧,非常感谢你能来看我,改日我们再聚啊,改日我去找你…”
千兮边说边推,拂翌无奈的摇头,被迫接受自己被赶出来的现实。
拂翌一走,千兮嘴里便念念有词,绕着桌案走了不下十圈:“滴血认亲,滴血认亲,自己怎么就没想到了,还真是被打击冲昏了头脑。”
越想越兴奋,连怎么取顾陌寒的血都计划的无比天衣无缝。
青芫过来时,便看到孩子两手托腮,两眼璀亮,一幅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祈儿,书背的怎么样?”
“啊!哥…”千兮惊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竹简也掉落在地上。
看了眼局促站立的的孩子,青芫捡起竹简坐在了书房里唯一的凳子上,瞟了眼竹简,眉心直跳,压下火气:“祈儿,你是不是拿错书了?”
千兮没了底气:“没…没拿错啊。”
“这是你年前看的书,你去军营里君上不是给你送书去了吗?”青芫将竹简推至一旁,开始翻找起书案上的竹简来。
千兮抿了嘴角,身子不自然的僵硬着,见他哥找了半饷,讷讷道:“哥,别找了,父王送去的书早被祈儿不知丢哪里去了…”
青芫瞟他一眼,继续翻找,不一会儿提了把戒尺出来。
千兮一惊退后几步:“哥哥…”
“我要检查的是你近几日学的可不是你年前学的,书都不知道落哪里去了,你还好意思喊我!”青芫拿戒尺敲了桌面:“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