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怀真跟应玉两人刚听了一句,就有丫鬟向内通报了。
两人忙进了门,到了里间,却见应夫人也正在,便向着老太君跟应夫人行了礼。
应老太君满面堆笑,道:“快些起来……我方才还想着让人去叫你们过来热闹热闹呢,来的正好儿。”
此刻郭白露已经起身,行礼道:“玉妹妹,怀真妹妹。”
她们两个也上前行了礼,只以“姐姐”相称。
虽然按辈分来算,本不该这样称呼,只因为郭白露只比应翠应蕊大三岁,若跟称呼郭建仪一般,未免有些叫老了,也显得生分,于是彼此私下里便只姐姐妹妹地乱叫罢了。
几个人坐了,应老太君又问应玉道:“你姐姐呢?怎么也不来?”
应玉说道:“她出来的早,只怕是找蕊儿姐姐玩去了……若是知道白露姐姐来了,必然也就来了。”
正说了一会儿,果然应蕊同应玉两个联袂而来,又见了礼彼此坐了。
应老太君也并不提先前所说之事,只是看着女孩子们说笑,应玉便问道:“姐姐,怎么小表舅没有来?今儿不是他休沐,陪你一块儿来岂不是好?”
郭白露微笑答道:“哥哥今儿有别的事,也同我说过,若早早地做好了,就也来府内给老太君请安了。”
应玉道:“小表舅近来可还是先前那样忙碌?”
应翠笑道:“小表舅官儿越做越大,自然也越来越忙,哪里能整天跑到府里来陪你玩儿呢。”
郭白露道:“他倒是有心想多过来几趟,只是年底了,那衙门里的事儿虽不大,却件件繁琐,每日里顶风冒雪、早出晚归的,我跟母亲也很是心疼,却也没有法子,谁叫担了这个差事呢?”
在座的女孩儿听了,各自默默点头。
应老太君道:“建仪那个孩子是个能干的,他有效忠朝廷的心自然是好……皇恩不负,我看他将来必然大有一番作为。”
郭白露便笑着低头:“承老太君吉言了。”
老太君道:“你只管放心,也叫你母亲不用心疼,我看人是最准的……叫你母亲只管安心等着做诰命夫人就是了!”
说到这里,满堂欢笑,忽然老太君转头,对应夫人问道:“我忽然想起来,建仪年纪好像也不小了,怎么还没听说有没有定了人家呢?”
应夫人道:“我也不知道详细,只是建仪那个孩子心高,大概寻常人家的女孩儿是看不上眼的……左挑右挑,就直到今儿了。”
老太君仰头笑了两声,道:“他原本生得比别人好,官儿又做的极好,尽力挑拣挑拣也不妨事,若换了别的孩子,或许我们能替他定一定,然而建仪那孩子是个有主见的,倒不如就由着他的意思去罢。”
应夫人也笑吟吟地答了一声“是”。老太君忽地又看郭白露:“白露今年多大了?”
郭白露低头道:“过了年就十七了。”
老太君点了点头,道:“不小了,也怪不得许多人家去求呢……不妨事,这种事倒也急不得,横竖要找个可心意的,像是方才说的那家子……也要再仔细打听打听,不能就轻易地叫人骗了去。”说了这话,又引得众人笑了起来,郭白露也含羞带笑地低了头。
应怀真跟应玉听了,才知道方才果然说的是郭白露,两个人就相视一笑。
应玉就问道:“怎么也有人给姐姐说亲了么?不知道是哪一家子?”
郭白露含羞不语,应夫人回头道:“是鸿胪寺少卿家的公子……”
应玉啧啧称赞,道:“这也是个五品官儿了,果然不错。”因见郭白露低头不语,知道害羞,就不再说下去了。
彼此坐着又说了会儿闲话,无非是京内的逸闻趣事之类,才别了老太君一一出来。
应玉跟应怀真在左,应翠跟应蕊在右,中间便是郭白露,五个人边走边闲话,忽然应翠对应怀真说道:“还没有谢谢妹妹给我们送的那些南边儿的东西,实在是有心了。”
应怀真闻言笑道:“都是些不起眼的小玩意儿,我怕姐姐们不喜欢,只别笑话,拿着把玩罢了。”
应玉也道:“是二伯父一片心意,怎么能笑话呢?倒是我爹说了,本是二伯父只给姐姐一个人的,姐姐倒是友爱,给我们每个人都分了一份儿,我可是很喜欢那个大笑的泥娃呢!瞧起来跟我有几分相似。”
应玉说着就又笑起来,应翠又气又好笑地看她一眼,道:“整天只是傻笑……你若也胖成那泥娃娃一般,我可不理你了。”
应玉笑道:“我笑又怎么了,心里高兴自然就笑了,哪像你们一个个整天愁眉不展心事重重的。何况胖些儿也没什么,人家都说是福相。”
应怀真也笑道:“玉妹妹的确是福相,本就好看,这样白胖的样儿,更觉可爱了。”
应玉听见,越发得意。
应蕊忽然向着她道:“妹妹,那日来送东西的,真是那刚回京不久、升了礼部侍郎的唐大人么?听说他来府里独为了见你,可是真的?”
应怀真道:“本是爹的旧识,先前没有跟姐姐说过?是在泰州的时候就认得,这次又受了爹的托付,才亲给咱们送了来。”
应蕊笑道:“只是觉着他好大的官儿,竟亲自上门送这些物事,实在叫人惊讶。”
应怀真不语,郭白露却思忖着说道:“怪道我听说……唐侍郎一回京也先来了府上,我听了还觉纳闷,不知他跟府上有什么来往呢,原来是为了这个,怪不得唐府那样兴旺,就单从这一件事上就看出来了:既然应了的事,就绝不失信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