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衿柔柔的笑道:“寒山寺的事情没人比林小姐更清楚,她敢邀请我,自然是能确定没有危险,你这丫头太操心了。”
向迩瘪了瘪嘴,轻轻应了声,道:“那奴婢就去让人回帖子了。”
秦子衿点了点头,对于明天的见面,她心中有淡淡的喜悦。
林靖易回到贺兰府中,自然受到了额外的关注,就连贺兰雅芝都回来了,几日不见,陇凭阑身上的气息越发的沉稳,只在偶尔看向她的目光有些复杂。
贺兰南雄是男长辈,有些事情不好太亲近,就连颇为担心她的贺兰铮也是如此,略微说了几句话,见她言谈神色间并无不妥,就出去了,让她与姨母好好说说话。
贺兰雅芝拉着她的手,自己看她的模样,这才道:“可怜的孩子,真是辛苦你了,在宫中应该受到刁难了吧,当初就劝你,不要参加科考,我与你外公还有护住你的能力,你倔,不肯听,现在好了,受教训了吧!”
说着说着眼睛就湿了,李静怡赶忙拉着她的手,笑着道:“姨母说的对,是靖儿任性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靖儿这一次可好?”
贺兰雅芝也是一时有些情绪波动,戳了戳她的额头,嗔道:“你啊,跟你娘一个样!”
“跟姨母说说,这几日在宫中的情况。”
林靖易就同她说自己在书库中任职的事情,每日要干的工作,还有那两个侮辱她的两个宫女,把两人的下场跟她说了,但没有说她被花弄影打耳光的事情,有些事情,要埋在心底,总有一天,她要把这些帐,一笔一笔的讨回来。
贺兰雅芝听的一阵难受又一阵痛快,连连称赞柏温凊做的好,然后拉着林靖易的手问:“那柏温凊对你那么好,是不是倾慕你啊。”
林靖易被她问的一愣,心里也觉得怪怪的,却直觉的否认道:“姨母说哪里的话,温凊他为人和善,最是善解人意,不过是平常对待同僚的态度,你可别想错了。”
贺兰雅芝虽然被兴武侯给宠的跟什么似的,但该有的灵敏一点都不缺,想了想还是给这心大的外甥女提个醒,道:“你真的觉得他对你没有什么特别的?与男子相处还是要注意一下分寸,毕竟你还是云英未嫁的少女呢!”
林靖易成功的只被她后半句吸引了注意力,点了点头,心里想着身边一直跟着一只叫做李骥的忠犬,还算不算云英未嫁的少女。
陇凭阑自林靖易出现,目光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脸,明明只有几日未见,他却觉得恍若隔世,几个月前,她还是自己的未婚妻,然而现在,他求之不得,她却对他视若无睹。
被林靖婉纠缠的不胜其烦,当初的悸动已经被消磨殆尽,每次面对着这张与林靖易明明没有半分相似,却联想到林靖易的身上,想着这儿女人是怎么不动声色的诋毁嫡姐,心里就觉得比吞了苍蝇还要厌恶恶心。
只是,他眉宇间苦涩更重,怨得了谁呢,母亲当初的苦劝他不放在心上,人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他闷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没有听到贺兰铮与他说的话。
贺兰铮年少就在军中任职,历练了这么就,该懂得都差不多懂了,这个表弟以前他不太喜欢,虽有小才,却自视甚高,无端的就惹人厌,倒是他与靖儿退婚之后,人倒是变得沉稳了许多,见着自己这个表兄也不是以前那样瞧不上的样子。
他方才看靖儿的样子他都看在眼中,心里不由得有些可怜起这个小表弟来了,方识心意,便叫人弃若敝履,看他深陷其中的模样,怕是又是一番折磨啊。
贺兰铮道:“表弟近日都做些什么?都不见过来找祖父。”
陇凭阑回过神来,脸色微微一僵,他总不能说自己一直被那个林靖婉纠缠吧,于是道:“没什么,在家中聆听父母教导,让我收获良多,只是今天听闻靖儿回来,所以才同母亲一起过来看看。”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贺兰雅芝却是拉着林靖易的手道:“姨母知道,凭阑这孩子以前对你……过分了些,姨母知道你的性子,要不是看在姨母的份儿上,今日进门你怕是就要转身就走了,姨母代他向你道歉,以后也不要理会他,让他鱼目珍珠分不清,受点教训才能长大!”
林靖易听着贺兰雅芝的话,作为母亲,她真的已经为她做了太多了,她没有试图劝她与她的儿子重归于好,反而想要用这种方式,强迫儿子长大。
她真的是一个十分聪慧的女人。
林靖易笑着拉着她的手,好似感觉拉着娘亲的说,眼睛有些酸,却微笑着说:“姨母你放心,我肯定会好好帮你教导他的。”
而此时,正在林靖易享受着家中亲人的温馨之时,一封密函递到了织花和烈节手中。
织花嘴角勾起一个自信的微笑,道:“机会来了。”
烈节与她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决心。
这一次,绝对不能失败!
贺兰雅芝与林靖易携手出来的时候,陇凭阑的眼底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期待,期待她看到他的时候有那么一点儿的不一样,却不想,她看到了自己,却如看到空气,那么轻描淡写的就掠了过去,重新对着娘亲露出亲昵的笑意。
他的心重重的落下去,整个人都沮丧极了。
林靖易将贺兰雅芝虚扶着引到位置上,这才对他点点头,唤了声:“表哥。”便再也没有下文。
贺兰铮对她态度就随意多了,问道:“你这是重新回翰林院了,事情不多的话可还愿意与我一起习武?”
林靖易笑着点头道:“有咱们大唐最有前途的将军教导,这样求之不得的好事我怎么会傻得拒绝呢,明日先放我个假,后日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