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另外的两只黄狼子,已经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当中。
“好样的!”陈金大喊一声,挥手喊道:“大黑,把它叼过来!”
我这边儿虽然看着杨树坡上的动静呢,可眼角的余光一直没有离开过黄狼子洞,陈金的话音刚落,洞口便出现了一只黄狼子,小脑袋在烟雾中从洞内探出,可能是被烟雾呛得吧,眼睛眯缝得都没了,我毫不犹豫,锹都没来得及举,直接用力一插,将锹头插在洞口,黄狼子惊慌失措,缩回了洞内。
我大喊道:“兄弟们,都提起精神来,黄狼子快顶不住啦!大家守好阵地,坚决不放走一个敌人!挥锹,填土,堵住洞口!”
原本哥儿几个都被常云亮这边儿闹出的动静给吸引住了目光,听我这么一喊,马上打气精神来,挥动手里的铁锹挖土堵洞,没有铁锹的干脆扔下棍子到处捡石头块儿和碎砖头,用来填堵洞口。
我也没闲着,挥锹铲土堵洞口,这块儿因为地里全是草根的缘故,所以土地冻的不太硬,比起来太岁庙的墙边,铲起来要容易得多。
陈金这小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但不帮我的忙,反而蹲到了洞口,让我铲起土来却不能扔到洞口去。只见他满脸堆笑,嘴巴咧着快要挨着鼻子了,眼睛眯成了缝,挤得那张脸跟一泡牛粪差不多。这小子一巴掌挥下去,扇在了那只被夹子夹住,还在吱吱惨叫的黄狼子的小脑袋上,黄狼子头一歪,小眼珠一瞪,舌头从嘴里伸了出来,也不叫唤了,眼看着抽搐了几下,便昏死过去。
“嘿嘿,嘿嘿,发财咯!”陈金眉开眼笑的将夹子掰开,将黄狼子拎出来,然后又把不远处那只被常云亮挥锹砍断脖子的黄狼子拎起来,屁颠屁颠儿地往太岁庙跑去,边跑边喊着:“薛志刚,你丫赶紧准备口袋,先装起来这俩黄狼子,奶奶-的,今儿个咱们兄弟发财咯!”这小子手舞足蹈,像是捡着了大元宝似的,还冲着我们几个举起手里的黄狼子,不住地挥动着。
我们几个纷纷向他投去鄙视的眼神,便不再搭理他,快速地干着手底下的活儿。
其实堵几个洞口也不算什么大工程,少他陈金一个不少,多他一个不多。三下五除二,洞口添堵好,哥儿几个还在那洞口上蹦起来狠狠地踩上几脚,将土踩实了,想那黄狼子即便是想要掏开,也得费上一把力气。况且,在洞里让浓烟呛上半晌,不死就已经算生命力强悍了,还能有力气刨土不成?
我搂着锹把,拍打几下手,喊道:“嗨,弟兄们,咱们等上它俩钟头,然后费把力气,顺着太岁庙的洞挖下去,里面肯定有不少被呛死的黄狼子,奶奶-的挖出来一只那就是二十块钱啊!怎么样?”
“好嘞……”弟兄们齐声欢呼,姚京挥着棍子喊道:“哎哎,都先别动地方,小心驶得万年船,咱们还是看好了洞口吧,别让那些黄狼子把洞口再给掘开了!”
弟兄们纷纷赞成,一个个得意洋洋,脸上满是胜利后的幸福喜悦。
陈金招呼着大黑赶紧把那只被咬死的黄狼子衔过来,大黑大概是被刚才那臭气给熏的发怵了,站在远地龇牙咧嘴地呜呜了半晌,这才嚎了两嗓子,试探着走到那只黄狼子跟前儿,小心翼翼地嗅了嗅,臭味儿早已挥发干净了,大黑这才衔着黄狼子,摇着尾巴往我们这边儿走来。
大黑还没走出几步呢,忽然停下来,直立的俩耳朵抖动了几下,蓦然转身,尾巴笔直地横了起来,后腿跨开,前腿微微探出,浑身绷紧,脖子那一圈毛乍了起来,嘴巴将那只黄狼子丢在地上,然后冲着杨树坡上汪汪地狂吠起来,如临大敌。
兄弟们好奇着往西面的杨树坡上看去。
只见杨树坡上,皑皑白雪铺地,杂草树木林立丛生,坟茔座座在其中……
原本这平和安宁的环境,像是一块完整的玻璃瞬间被霰弹击中,成了筛子一般——是黄狼子,一只又一只……从乱石中、坟茔下、树丛中、杂草间跳跃出来,点缀着铺着银白色厚雪的杨树坡,飞快地往我们这边儿移动。
兄弟们都怔住了,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这……足足有四五百只黄狼子吧?
奶奶-的,刚才那不顾性命逃出去的黄狼子,是去搬救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