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的面子挺大,他打圆场后,众人的嘲笑之声顿时少了许多。
众人也明白,吴三桂的祖籍是扬州府高邮州,与那徐煌算是老乡,因此出言护着。
可在徐煌看来,这就是吴三桂的长处,很会得人心。
不管是被困半年的蓟辽总督洪承畴,还是之前的辽东巡抚,总兵祖大寿等人,皆对吴三桂夸赞不已。
吴三桂的舅舅是祖大寿,义父是崇祯皇帝身边大受重用的太监高起潜,曾屡次出任九边监军。
吴三桂的崛起,少不了祖大寿和高起潜的提拔,但更多的是他善于社交。
可以说,现在羽翼渐丰的吴三桂,隐隐成了辽东将门之首!
不过,也有人不买账。
蓟州总兵白广恩是流贼出身,与辽东将门关系不大,他开口叫道:“这江南的兵就是一群窝囊废,打打流贼或许可以,若是碰到鞑子,估计连裤子都吓湿了!”
他的好兄弟马科跟着起哄叫道:“有本事去杀建奴,能杀一个,老子算你有本事!”
吴三桂眉头微皱,这两匹夫,当真是肆无忌惮。
他刚准备开口说话,却听徐煌呵呵笑道:“区区建奴算得了什么,莫说是斩杀一个,某昨日还宰了三百多个鞑子兵!”
“哈哈,你小子,人不大尽喜欢吹牛逼!”
白广恩捧腹大笑,指着徐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几个文官也是皱眉看向徐煌,很不喜武人的吹嘘。
沈廷扬轻咳一声,出言道:“诸位,昨日我等在觉华岛,遭遇了鞑子兵攻杀,幸得徐将军指挥若定,斩杀鞑子三百二十级!”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如果是徐煌说出这番话,他们或许不信,但这话出自沈廷扬之口,他是户部的文官,绝不会随口乱说。
“不可能!”
大同总兵王朴叫道:“斩杀三百二十级?绝对不可能!”
他是杀良冒功专业户,每次造假战功,都不敢报杀这么多首级,江南的兵竟能斩杀鞑子三百二十级?
马科猛有节奏地拍着大腿,森然道:“你们昨夜是做梦了吗?这等事情也敢胡说八道!”
听众人争议不休,言语间满是讥讽,徐煌眉头一皱。
他猛地冲马科厉声喝道:“你这厮怯战畏战,不敢迎击鞑子,老子敢!鞑子人头尽在我军中,不信去看,少在这跟老子阴阳怪气的!”
他这一喝,厅内立时凝重起来,皆看向徐煌。
好小子,竟敢当众喝骂山海关总兵!
徐煌并非无脑冲动,他很清楚,在坐的几个总兵,除了吴三桂实力最强,手下有两千关宁铁骑,其他人基本都是水货。
马科、唐通、王朴、白广恩四人虽是总兵,然手中最倚仗的力量不过是各自的家丁,最多千余人。
而松山大战突围后,他们各自的家丁数量,只怕只有数百人。
其他兵马多是乌合之众,先前或许有点战力,但战后大多被清军吓破了胆,留有战争恐惧症。
总而言之,明末军中从来都是靠实力说话!
在宁远的宣武营有八百余人,战力丝毫不弱九边将领的家丁们。
况且徐煌斩杀鞑子三百二十级,只要坐实了宣武营的战绩,想来他们会掂量一下自己斤两的!
马科愣愣地看着徐煌,接着猛地站起,拍着酒桌大喝:“娘的,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