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时候,连吕惠卿这个变法条目的制定者也对变法本身产生了动摇。
吕惠卿已经没有开始时的那种冲动和热情,此刻对于他而言,权力或许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吕惠卿也只是这么一想,在王雱面前,他表现的绝对老道,滴水不漏。只是悠悠叹道:“听说渭水那边有过动手!”
虽说韩绛看护的人严密,却也并非完全没有机会。
王雱点头道:“不错,韩绛从长安来报,林昭在渭水咸阳渡口遭遇刺杀,险些被杀!结果最终被人所救,侥幸逃过一劫!”
“着实可惜啊!”在对付林昭这件事上,吕惠卿与王雱完全是相同的心思,唯有林昭直接死亡,才能告慰弟弟在天之灵。功亏一篑的事情难免感慨,说道:“不过不必太过担心,动手的人好像是西夏人!”
吕惠卿常在中书行走,靠近御前,自然知道极为详细的第一手消息。言下之意是告诉王雱,暂时与李复圭没有什么关系,也就不会连累你王家父子。当然了,还有另外一层更深意思,那就是事情更加的严重了。
西夏人也掺和进来了,意味着这件事更为复杂。到底是西夏人的个人行为,还是与李复圭有什么勾结?
如果是后者,后果不堪设想!
王雱也暗暗心惊,李复圭现在是越发的无法无天了。连续得举动开始越来越离谱。与西夏人勾结,无疑使得风险大为增加。将来事情一旦败露。必将死无葬身之地。诬告反坐是一方面,与外敌勾结诬陷忠良,绝对是不可饶恕的事情。
越是如此,王安石受到的影响和损失也就更大,目前潜在的风险也无限升高。王雱自然就越发的担心,就越是想要将这件事控制住。
因此,置林昭于死地的决心就越发的强烈。
“是可惜,据说当时的情况很惊险。林昭险些完蛋,是有神秘人出面帮助的。”王雱对此也是了如指掌。
“到底是什么人要保林昭呢?”王雱似乎是自言自语之,这才是最耐人寻味,也是最让人好奇的地方。同时隐隐有种酸楚,林昭怎么就这么好的运气,怎么时刻会有人相助呢?
“会不会是青涧城种家?”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这个,吕惠卿也不例外。毕竟种家现在和林昭利益攸关,有此举动完全是合情合理。而且种家在西北数十年的时间,乃是军事世家,完全有这个能力做到。
“有可能……”王雱只是轻轻点点头,没有确信的答案之前,一切都不好说。
“李复圭最不该就是将种家也牵涉进来!”吕惠卿忍不住一声叹息。如果只是一个林昭,兴许很好办。即便是林昭很出名,却也是无关痛痒的人,官家和相公们不会太过深入。可是种家就不一样了,西北军事世家。在西军之中的影响很大,官家和诸位相公们少不得要有所忌惮。
王雱无奈道:“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倒是想想,有什么办法做点文章才是关键!”王雱心中不由有些恼怒,父亲也真是的,若非他莽撞从一开始就力保李复圭,也不会道今日这般举动。
“这件事做文章并不难!”
吕惠卿道:“一来这件事现在还说不清楚,所以难有定论,也就有发挥的余地。二来,之这些神秘人不敢公开露面,必定是有所畏惧,见的不光。既然如此,何不捕风捉影呢?有些事情可以说成是相助,却也有可能是营救,甚至是图谋不轨……”
“言之有理!只是……”王雱赞许一声,心中依然有了想法,却不免迟疑道:“可终究还是不痛不痒,治标不治本,想要一劳永逸,还是得……”
说到这里,王雱的眼神里浮现出极为阴冷的眼神,很是可怖!心中杀人灭口的心思更是极为强烈!
吕惠卿轻轻一笑,沉声道:“有韩绛亲自保护,加之渭水前车之鉴,防范必然会更加严密,想要硬来很难。
而且林昭现在已经到了洛阳,不日就会到汴京,靠近京畿之地,上至官家,诸位相公,下到百官,甚至是百姓,都看着呢,不敢有什么过分举动。但是有些事情也是可以想主意的,并非全无办法……
比如某人受皇恩浩荡,现在只是一时犯错,悔恨不已。如今临近汴京,再近皇帝,念及昔日皇恩,心生愧疚,无脸见人,继而……”
“咳咳!”王雱咳嗽几声,已经心领神会,只是想要执行,怕还是有些难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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