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宜修轻轻扯下女子略微粗糙的手,无奈地笑道:“云姐姐,让你担心了,有什么话我们进屋去说吧。”
云娘闻言点点头,似乎察觉到了自己刚刚的孟浪行为,微微不好意思地侧头,却发现了站在他们身后一脸好奇看着他们的缪缈。
云娘看着文宜修身后的生面孔,不禁好奇开口道:“宜修,这位是?”
“云姐姐,这是我的救命恩人。此时说来话长,我们进屋再说。”文宜修回头看向缪缈,微微笑道对她说:“大喵,我们进屋吧。”
“哦……”
缪缈顶着云娘好奇的眼神跟着文宜修进了屋,一进屋最直观的感受就是——破。
堂屋破旧不说,窗牖脆弱得彷如一阵风就能吹散,院内的花花草草蔫不拉几的耷拉着,角落里散落着厚厚的一层灰。
似乎也知道自家的环境不尽如人意,文宜修的耳根悄悄红了,对站在堂屋前的缪缈说道:“大喵,跟我进屋吧,屋外……屋外也没什么好看的。”说完便悄悄别过头,不看缪缈。
缪缈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失礼,赶紧开口道:“秉文兄,我们赶紧进屋吧,外面热得慌。”
这时,云娘走到两人跟前,对文宜修道:“宜修,你既然回来了就先去看看娘吧,你消失那么久,娘……娘她一直很担心你。”
听到这,文宜修脸上温润的笑意消失殆尽,悄悄紧了紧拳头,突然低下头往屋里冲,云娘见状也不管身旁的缪缈也跟着进去,缪缈见两人都进去了,犹豫再三也跟了上去。
却没想到,缪缈跟着两人走进其中一间屋,却看到文宜修低垂着脑袋跪在床前,而躺在床上一脸蜡黄色的老妇人正捶胸顿足,撕心裂肺地喊道:“文宜修啊宜文修,你是我们老文家的独苗苗,若你有什么意外让我九泉之下怎么有脸见你的爹?!”
文宜修瞬间抬起头,哀道:“娘……”
老妇人捂着胸口大喘气,狠狠道:“你还当我是你娘?你还当我是你娘就不应该跑到城外那片虎林里取水,哪怕我渴死饿死病死怎样都好,可就是不愿看到你有任何的闪失啊!”
文宜修紧紧抿着唇,低垂着脑袋不说话。
云娘站在一旁默默抹泪,却不敢出声帮援,若是文宜修有丝毫闪失,她们这一家老弱病残也算是没了丝毫盼头,在这乱世之中还不如一刀了解自己算了。
缪缈听到这便悄悄退了出去,接下来大概是别人家的私事,她不好再细听。不单从这只言片语中,她约莫就能估计出事情的大概起因经过。
在这乱世之中,无论当权者怎么折腾,最后受苦受难的还是最普通的平民百姓。
无论在什么时候,活得最不容易就是老百姓。
而她不知道,在遥远的京都,有人快马加鞭赶到了那朝代更迭的权利政治中心,正准备掀开殷朝历书崭新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