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夕循声望去,惊呼一声,浑身毛孔骤开,一道冷汗由后脊梁直窜而下,紧接着冰婉儿竟然扑到金夕身侧,狠狠把住他的臂膀。
至光道人也是惊异出声,不过瞬间闭上眼睛。
程杰发现端倪,干脆掉头就跑,刚刚抵达门口又折返回来,双腿不断抖瑟。
最中间,一架战兵的胸骨、头骨已经不再透明,生出一层薄薄的皮肤!最为恐怖的,它的右臂弯向嘴边,手指中捏着半块铜符,四面卷角,酷似火焰,另一半含在口内!
一定是火符!
虽然是一动不动,可是那动作一定是后来才出现。
天神绝不会令战魂做出这种姿势。
或许是眼睛看不见动作,可那种动作正在极其缓慢地进行着,无论是哪种结局,这架战兵在反抗,在适应,在凝聚着一种毁灭的战力,一旦抵达爆发的原点,天崩裂灭。
“我可以去把火符取出来!”
程杰终于鼓足勇气跃跃欲试,眼睛放射出犀利光芒,指点着那座亡魂充满愤怒之意:
“它一定是拿走火符,想要吞下去……”
金夕将抬起的手径直转向程杰:
“不!”
他还是相信冰婉儿的话,凝神向战将看去,一点点的观察揣测,突然眼睛一亮,“你们看它的手指,不是推送,而是在拿捏着!”
战将的右手掌也泛出一层黑黄皮膜,无名与小指微微上翘,其余三指捏在火符的边缘,右臂肘部不是下落而是外放。
不错,那是捏抽的形状,并不是在向嘴里按压火符!
“我明白了,”冰婉儿脸色低迷下来,声音中再次充满惊慌,“当初,天神品察出这尊战将的暴戾,果真是将火符置入它的体内予以镇压,同时震慑着周围四千余条战兵,不知是历经数年前的抵抗,还是我们进入涿鹿山以来的人息弥漫,它已经在苏醒……”
也许是在千年前,也许就是八年前初秋众人迈入山穴,战将的骨骼开始与体内的火符产生抗争,一丝一毫凝华而成肌肤,一旦荡出波动,哪怕有分毫盈余,它便由体内排挤火符,挪动右臂试图剥离掉镇魂之宝。
如今,浅薄的肌肤已成,火符已经由体内游离至嘴边,右掌已经拿住铜体,不知什么时候成功丢弃掉火符。
如非异常彪悍,天神绝不会将火符入其体。
即便如此,战将还是凝聚出一种可怕的力量一丝丝抵抗着无尚火息,而且可以视为成功。
眼前的场景,是千百年或者数年之中的一个动作,一种极为缓慢的节点,它的确在动,只是肉眼不视而已。
“那……那……他就可能是蚩尤!”程杰瞠目结舌。
“先灭了周围的战兵!”金夕怒喝一声,“不管是不是战神,速速清除掉他的手下,万一火符失控,他一定唤醒死士!”
“只好如此!”
至光脸色煞白,这里的战兵早已不惧至阳之息,别说数十战兵,就是逃出去一个,天下也面临灭顶之灾。
“婉儿,激醒它!”
金夕指向最边缘的一架亡骨。
那,已经不是战兵,而是正在苏醒的战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