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怎样,有家是不能不回的,可是一瞧见银儿的模样,心中便万分不安。
“崔郎,你回来啦!”银儿见金夕迟迟而归,立即上前侍奉。
金夕刚要说些事务繁忙之类的此语,一眼瞧见银儿的装束暗惊痴呆!
女儿家眼眶发红,明显是刚刚哭过,恰是此时薄绸裹身,里面却是毫无紧束,隐隐约约瞧见各处位置,显得朦胧惹人,生熟如桃,情急之下措手不及,口中呼道:
“银儿!”
银儿上前,轻轻贴在金夕胸口,含忧而语:“崔郎,是不是银儿哪里做的不对,惹恼了哥哥,尽管说出来就是,银儿一定改。”
金夕的双手撑起,却不敢按在银儿的后背,他知道银儿为什么说出这种话,自打变身崔神庆,始终未与她同床而卧,但是两人刚刚新婚不久。
怎么办!
这时,特意涂抹香粉的银儿幽幽抬头,双手勾住金夕的脖颈,做出洞房新娘之态。
金夕几乎要逃魂而出,交出崔神庆的身子,可是再想武媚那里危机重重,此刻离开长安定会引来无尽变故,只要委屈银儿,便抬手推开银儿,胡乱道:
“银儿,银儿一点错都没有,只是我近日心神疲累,过些日子就好!”
银儿不信,双手勾勒得更紧,夏日的全部贴在金夕的胸前。
“等等!”
金夕无奈拨开银儿的双臂,转身就要奔往主殿。
“你,是不是有了新人?”银儿急中脱口,发现已经说出来,索性凄凄而言,“崔郎,银儿出身低微,只是多亏恩公金夕的举荐方才成为崔府之人,若是崔郎心中有女,大可接入府内,银儿绝无怨言,定会与几位姐妹好生相处。”
金夕暗道:荒唐!
无法辩解澄清,也无法暴露身份,只好一声不吭步出睡殿,他隐约听见银儿的哭音,心中不免抽搐在一起。
“父亲,”金夕以崔神庆之言呼道,而后将今日与武媚相见一事如数道明,“不知眼下我们应当怎么办?”
“做得好!”崔义玄夸赞道,“允人之言,必行其事,既然我们已经答应为金公子保全武昭仪,决不能半途而废,如儿所言,宫内宫外都有对付武昭仪的势力,长久下去必将引来巨变,为父在宫中多加周全,你能够接近武昭仪,需要把握分寸,尽快拿住后宫歹人的把柄,以此来稳固昭仪的地位。”
金夕后悔,不如当时将那两个射发陨石的贼人拿下,逼问来由。如今陨石被人调换,定会引起皇后等人的警觉,导致破绽更难查出。
想到银儿,他心急如焚。
“父亲,你有没有想过武昭仪的确是不祥之身?”金夕试探问道。
崔义玄深深叹气,脸上荡起无限愧疚:
“自睦州之变以后,父亲就一直处于自责之中,那陈硕贞以身救赎万千百姓,以死告知六字暗语,为父想她一定是在想办法告会金公子,而金公子临别之时又嘱咐我们保护武昭仪,所以三人一定有着极深的渊源,陈金二人皆是恩义之辈,那么,武昭仪岂能是不祥之人?”
金夕心生感激,也有无尽的敬佩。
“看来,”崔义玄接着说道,“一切源自高祖武断和陛下恩宠,而高祖高深莫测,世人不及,陛下也是英明之辈,所以武昭仪定是天护之身,你我不可僭越,宁可人头落地,也要保全一二。”
“父亲说的极是!”
金夕连连点头,心满意足离开主殿。
瞧着自己睡殿内的烛光尚未熄灭,不敢再进去,便向府门迈去,刚要走出崔府,几个下人在管家的带领下来到身前,不由分说全部跪在脚下,小声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