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明显的活水,但伸手摸石壁,有几处是阴湿的。
这种地方,越低越湿冷,看了一下,右首边地势偏高,但好几具破碎的尸骨杂陈。
木代站了一会。
说:“对不起啊,我也不是故意要来打扰你们的,冒犯的话多包涵。也不要来吓我。”
说完了,又站一会,团团鞠了个躬,才开始清理。
咬着牙,把所有的尸体,或搬或拖到地洞远远的角落里,搬动其中一具的时候,身上忽然掉下来一个布袋子,红绳扎口已经松了,木代用脚踢了两下,里头露出银色的光洋来。
打近了看,上头繁体字铸着“中华民国八年造”。
攒了这么多钱,不知道流了多少血汗,忽然踏空掉下来,白花花的银钱,留叫后人嗟叹。
木代想着,如果能平安出去,就拿这钱,把这些尸骨都运出去,做个道场,买块坟地,把他们都平安葬了。
师父说,有时候,也不是多么的喜欢行侠仗义,只是那个时间、那个地点,不迟不早,就让你碰上了,缘也好,劫也罢,总得做点什么。
搬好之后,又用背篓石块什么的,在边上挡了一圈,最后把砍刀捡过来,这是好的防身工具。
手机好像摔坏了,开不了机也看不了时间,但是,夜半应该早就过了。
那个时候,跟罗韧商定每天都联系,罗韧说:“曹严华失踪的事很蹊跷,那头的情况也很不确定——所以我一定要定时知道你们的进展,万一出事,我好尽快做准备。”
她点头:“我知道,我一定每天都打。”
第一个电话就没打出去。
黑暗中,她举起刀,挽了个腕花,劈、斩、横切,顿了顿起身,走到阴湿的石头边,试了试方位,开始磨刀。
单调的,而又刚硬的磨刀声,在幽暗的地洞里回响。
木代想起曹严华,脸色惨白,嘴里塞着布团,五花大绑。
想起那个发自身后的,低细而又尖利的女声。
不管你是谁,不能伤害我、我徒弟,还有我朋友。
是啊,这个人是谁呢?
她和一万三,一派平和的来的这个村子里,没有站队,没有标明立场,没有对任何人显露过敌意。
为什么一上来就下这么狠的手呢?
***
一万三缩在被窝里。
——我没你功夫好,跑的慢,胆儿小,还怕黑!
理由说出来,字字铿锵,然而基于男人的自尊,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所以强忍着困倦,打着呵欠,等。
不能陪你风雨上路,至少能做到回来的时候给声问候——一万三对自己要求不高。
等了好久,终于听到木门吱呀一声响。
一万三如释重负。
“小老板娘,你可总算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