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好笑,这么久以来,从没听到有人称呼大师兄叫“郑先生”,大师兄一直那么一副松松垮垮的形象,旁人总是呼来喝去地叫他:“老郑,老郑啊。”
“顺藤摸瓜,找到了猎豹现在的落脚点,能抓的都抓了,其它的,据说还有在外地的,现在都在通缉中了……也找到了塔莎。”
哦,塔莎,想起来了,罗韧的小女儿。
“其它人都好办,塔莎比较麻烦,她还是个孩子,又是外籍。有关机构正在设法联系她在澳洲的亲属,希望送她回家。”
“那就好。”
“但是,她跟猎豹生活了这么久,谁也不敢冒冒然把她放归到正常的生活环境中,这两天给她做了性格和精神方面的测试,效果很不理想。”
木代静静听着。
“尤其是,猎豹在她身上,施加的针对罗的仇恨式洗脑。我咨询过,这一种的,很难被治愈,大脑是人类最复杂的生理器官,即便是表面上已经正常,也难保不像一颗□□,在后来的某一时刻,突然爆发。”
他话里有话,木代转头看他:“所以?”
“回日本前,我会先去澳洲,把塔莎送进疗养院——在她身上的威胁解除之前,我要确保她被看管和禁足。”
也在情理之中,木代点头,想了一会,说:“塔莎被送走之前,让我见一下她,我还要确认一些事情。”
她重新看向探视镜内。
但青木没有走,还是那个姿势,一直盯着她。
木代察觉到了,疑惑着,又转过头。
“我听说了厂房内的情形,也在猎豹的落脚点发现了佐助的工具,你也被洗了脑,你的情形被塔莎更严重。”
“所以呢?”
“我怎么能确信你是安全的?我怎么知道你对罗来说,不是更大的一个威胁?”
木代笑起来,很是无所谓的耸耸肩:“你有那个本事,也把我送进疗养院啊。”
“你不解释?”
“我不欠任何人解释。”
她不再看青木,轻轻在玻璃上呵了口气,认真地写了两个字。
平安。
青木沉默着。
这两天,他见识到了郑明山的人脉和圈子,在这里,郑明山远比他吃得开,这位郑先生,是不可能让他做任何不利于木代的事情的。
如果罗清醒过来,也不会让他动的,罗甚至为她挡了一枪。
身后传来脚步声,郑明山回来了。
他好像同木代有话要谈,青木很知趣,依着日式的礼节向他半鞠躬,然后转身离开。
郑明山也站到了探视镜前。
木代说:“大师兄啊。”
从玻璃映出的人影里,她已经看到他了。
郑明山说:“猎豹被国际刑警带走了,确切的说,抬走了。”
“死了吗?”
“对方的鉴定结果是:不再具备行为能力,对他人和社会不构成任何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