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徐徐,蛙声如潮。此时的江边,正是消暑纳凉、放松心情的好去处,但李云勇却没有半点心情,因为前方码头一片漆黑,没有前几日轮船靠驳时灯火通明的景象。
“注意!这帮鬼子没安好心,提高警惕,见机行事!”李云勇暗暗告诉身旁的张五娃。
”放心,准备好了。“张五娃将手掖在腰间,紧握着暗藏的驳壳枪。
又往前走了几十米,快到江边了,李云勇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身问道:”咦?太君,怎么没看到轮船?"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李云勇转身的时候,一个戴着钢盔的鬼子端起手中的”三八大盖“,一个突刺,刀尖奔着李云勇的胸膛而来!
“喀嚓”!一声清脆的骨折声,突刺的鬼子猛地一头栽倒在地--他的颈椎被李云勇借势折断了。
立刻,“噗哧”“咔嚓”声此起彼伏,十几个鬼子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有的被刺刀割断喉咙,有的被重手击碎后脑,更多的,是被藏在扁担里的“斩倭刀”削去了脑袋。
江风中充满了浓重的血腥气。
只剩下那个翻译官,挎着“王八盒子”,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一时不知所措。
脖子上一阵冰冷的凉意传来。在淡淡的月光下,一把长刀锋利的刀锋正按在他脖子上,刀尖还在滴着血。长刀后面,是陈大贵那双发光的眼睛。
“噗通!”翻译官双腿一软,跪在血泊中:“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汉奸!败类!”陈大贵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双手举起了手中的斩倭长刀。
“参谋长,先等等!”李云勇上前制止了陈大贵,“先留下这个汉奸的狗命,我有话要问他。”
那个汉奸转向李云勇,连连磕头:”太君,不,长官,我也是被鬼子抓来的呀!因为我懂日语,才留下一条活命,我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呀!”
“别哭了!想招来鬼子是不是?”李云勇低声喝道,“想死想活?”
“我家还有妻儿老小,当然想活!只要能扰我这条狗命,要我干什么都行!”
“软骨头!”李云勇不屑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听着,作为翻译,你是不是审过一个被捕的女人?”
“是!是!”翻译官连声说道,“可她一句话都没说,这个女人看上去眉清目秀,温温柔柔的,竟然这么硬骨头!皇军不管用刑罚,她都硬挺着……可遭罪了,我都看不下去……”
“不要说了,亏你还是个中国男人!”李云勇喝道,“如果你还想活命,还有一点中国人的良知,你就老老实实配合我们。张五娃,捡起鬼子的武器,换上鬼子服装。你,”李云勇接过张五娃递过来的驳壳枪,从地上提起翻译官,将枪管顶在翻译官的腰间,“在前面带路,如果不老实,就先把你打成马蜂窝。”
一行人迅速原路返回。
一束探照灯照了过来,定格在走在最前面的翻译官的脸上。
“太君,是我!”翻译官连忙用日语高喊,“我们把那群劳工全部做掉了。”
探照灯朝后面人群扫了几下,然后熄灭了。黑暗中,传来鬼子放肆的谈笑声。
“他们说些什么?”李云勇低声问道。
“他们说,渡边君了不起,一枪没开,就将那群支那猪全杀了;还说,这群支那猪身体好,干活卖力,不是因为保密需要,杀掉太可惜了!”翻译将日本鬼子的谈话简要地告诉李云勇。
李云勇冷冷一笑,拔出刺刀交给身边一个队员:“看住他!他不老实,就抹了他。”
队员将三八大盖刺刀顶在翻译官的咽喉上,其他的人迅速乘着黑暗闪入院落,李云勇一挥手,张五娃带着几名队员,像猿猴一样,敏捷地攀上两座岗楼。一阵轻微的声响后,岗楼上重新恢复宁静。
张五娃从岗楼上探出身,双手举着大正十一式机枪,向李云勇做了个胜利手势。
李云勇大大松了口气。有了这两个制高火力点,还有三挺机枪掩护,先遣队顿时力量倍增。
这时,陈大贵在“老饭头”带领下,取出了冒险带进来的武器弹药,与李云勇汇合。
“参谋长,你带几个人,将鬼子的汽车破坏掉,并在路口接应。‘老饭头’,前面带路,解救‘百灵’。”李云勇简短命令。
陈大贵答应了一声,带着几个黑影,扛着“扁担”就匆匆而去。
“院子里那两头狼狗呢?”李云勇突然想起了这个隐患。
“已经被我解决了,我以前踩点时,第一个对付的,就是看门狗。”“老饭头”边说边带着李云勇,贴着墙壁,向后面院落摸去。
与看押劳工的院落相比,关押“百灵”的院落防守却显得松懈很多--既没有岗楼,也没有探照灯,甚至连墙上的铁丝网都没设置。
一个念头闪过李云勇脑际:“莫非是鬼子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