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襄低头思索片刻后道:“那大人如何保证我等的身家和财物?”
陈新微微笑道,“还是那句话,天下那么大,还有那许多人看着本官,吞了各位的银两,对本官亦无多大益处,四海钱庄各地都开着,无数人存银子在里面,怎地没见本官把他们银子吞了。”
吴襄连忙要开口辩解,陈新摆摆手道:“这个私产的事情,本官可以跟吴大人承诺,但如今本官的形势,吴大人也明白,这事不能公开来说,到了合适的时候,本官会公开说的,届时天下都可以作证。”
“下官信得过大人,但下官也有些好奇,大人如何公开来说?”
“登州有军报可以公布,不但是吴大人您的,登州镇保护所有登州治下百姓的个人合法财产,本官承诺的,不光是登州镇不会抢夺财产,而是个人财产不可侵犯,这是登州镇的根本之一,本官能失信于登莱所有百姓否?”
吴三桂微微转首看着吴襄,对此时的官吏和缙绅来说,权力是个好东西,但一旦失去权力,朝廷可能会直接抄家,到时候无论多少银子都是白挣了,那种抄家可不管你什么正当收入,是一股脑抄得干干净净。
陈新这个承诺颇为有些新意,吴三桂越想越觉得陈新这个提法有意思,加上登莱有响亮的军威,安全能得到保证,一旦把这个承诺真正放到军报上流通到各地,各地逃出的很多缙绅和资金都会往登莱流动。
陈新知道吴襄的来意,双方往来了多次,互相都清楚底细,如果陈新给出非常优厚的条件,吴襄和祖大寿恐怕会怀疑他守诺的诚意,陈新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本官倒是建议辽镇换个地方,兵马可以带走。辽西是各家必争的地方,留在那里对祖帅并非益事,至于换的地方嘛,祖帅可以选。若是辽镇有更好的法子,也可以说出来咱们商量,事情都是谈出来的。”
吴襄站起来对陈新躬身道:“来时祖帅说了,只要身家能得保全,兵马的事情大可商量,既然陈大人说了两个方略,下官还需回宁远与祖帅商议,大人都清楚,辽镇中也还有其他将官,需要一一分说。”
陈新微笑点头,辽镇肯定会等到辽中决战分出胜负才最后投注,但既然有了投靠的意向,此时是绝不会再直接援助建奴。
陈新的目的也不是马上要收编辽镇,只是要先稳住辽镇的心思,为辽中决战排除了一个不确定因素。
陈新也站起来道:“吴大人既然来了,可在登州多留些时日,您此来所涉事大,其中牵扯的事项繁多,辽西和登州相距遥远,吴大人可以在登州和杨司长、大会一起把细节商议清楚,以免往来费时。”
吴襄满口答应,陈新把主要的事情说完就要离开,吴襄突然又道:“陈大人,下官听说登州有种观察员,犬子热衷军旅,对大人一向心存敬仰,若是大人方便,可否让犬子去辽南观摩。”
陈新微笑着看看后面的吴三桂,吴襄让他入登州军中查看,或许是给他自己留个后路,一来相当于给了个人质,二来即便祖大寿与陈新闹僵,吴襄也能有路子和登州说话。
“既然吴将军开口,当然无不可,不过当观察员亦是有规矩的,要听从陪同官命令,若是吴公子能做到,便请吴公子等待几日,自会有人来安排。”
吴三桂有力的拱手道:“下官能做到,烦请大人安排。”
陈新哈哈一笑便告辞出门,杨云浓对吴襄道:“吴大人,咱们先去用膳,午后便可开始谈了,所涉事项甚多,咱们得拟出多个方略来,好让陈帅和祖帅挑选。”
吴襄赶紧道:“眼下亦可以谈。。。”
杨云浓笑眯眯的接话道:“在下这边还有一位大人没有到,午后才能过来。”
“可是宋先生?”
“不是,是登莱巡抚王廷试大人,王大人会和在下一起与吴大人详谈。”
听到王廷试的名字,吴襄父子同时张大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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