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一愣,我故作神秘道:
“我在林子里没能出来,是看到一些事情,这件事十分重大,你就这么告诉他,如果他不来,眷生大人知道了,恐怕他也没有好果子吃。”
他被唬得一愣一愣的,终于还是说了句“稍等”,就出去找狱头了。
我刚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狱头就已经来了,他让十五守在门外,自己进来,皱着眉看我。
“你肯说你和大人的关系了?”
我盯着他的眼睛,道:“铁树林里,有叛徒溟烈的下属,潜伏时间至少在十年,我发现了他们,他们也发现了我。请你务必尽快抓人。”
那些人小心谨慎,肯定会以最快的速度逃离,只希望昨晚那些铁树也缠住了他们,不至于逃的太远。
然而,海七根本不相信我的话,只是连连冷笑,道:
“二十四,你知道我平生最恨什么人吗?撒谎都不打底稿的人,你是觉得刑罚太轻了所以在这里刷存在感?!”
面对海七的轻蔑和不屑,我懒得跟他争辩,只道:
“消息我已经带到,去不去查是你的事,别等到最后捅了大篓子才后悔莫及。一个月后,眷生还会来这里寻我,反正那个时候告诉他也是一样的。”
海七神色一凛,出现了片刻迟疑。可是他似乎不愿意把主动权交到我手里,最终还是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我的骨头像是散架一样,咬着牙从十五带来的包袱里翻出一些伤药,看也不看就全部倒在后背上。不一会,却听见牢狱里此起彼伏地响起惨烈的哀嚎声,叫的人毛骨悚然。
即便是昨晚上被铁树挂起来,那些刑犯也没有哭成这样,奇怪……
“那是池子里的水,在催生魂体复原。伤口虽然长得快,但是会损伤魂脉根本,是个阴损的东西。你没碰是最好的,好多不知道的刑犯一开始都着了道,到后面就戒不掉了,因为他们怕疼,饮鸩止渴。”门口传来十五的声音,我一愣,道:“你还没走?”
那小子别扭地说:“狱头让我守着你,哪也不许去。”
我心中暗暗奇怪,忍不住问:
“十五,我怎么觉得咱俩的身份好似是倒着的呢?哪有狱卒守着囚犯的。”
门口露出一个圆滚滚的脑袋,十五怯生生地犹豫着,说:
“狱卒也是要有业绩的,如果你爱服刑期间熬不过去死了,我就会重新回去。”
我顿时无语,随他去好了。
休息的时间过得很快,不一会杜十五就进来铐我的手,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来反抗。
入林子,迷路,被铁树吊一夜,然后在天亮时送回来。
如此循环了七八天,身上的骨气已经快要被磨完,难怪都说如果生命贱入泥土,那个时候哪里还有尊严可言?
我的鬼气虽然被压制,身体也开始虚得厉害,虽然日子过得很苦,每天都要皮开肉绽,但这段时间却无形中锻炼了眼力。那些想趁机过来kai油、报复的人,都被我摄魂控制,有片刻失神和记忆混乱。之前那个企图羞辱杜十五的狱卒也被我狠狠教训,让他一整天都光着腚在大操场上裸奔,打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敢随便找我的麻烦,就连对杜十五也客客气气的。
第十天,牢狱门口偷偷塞进来的包袱里,除了往常的膏药和干净衣物,还多了两块糕点。
我有些错愕,从入地狱以来,我已经一个月没有吃过东西。两块糕点长得皱皱的,卖相特别难看,不过在这种地方能看见吃的,已经十分不容易。
“哪来的?”我低声问他,十五结结巴巴地说:
“二十四,前几天我听见你说梦话了,你想吃东西,这个是我托人,偷偷从外面带进来的,你放心,绝对是干净的。你赶紧吃了,狱卒们鼻子都特别灵,被发现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