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路笙箫抱着璟寒,想下床走一会,云儿为她披上了一袭披风:“娘娘,外面冷,这个时候您还是不要出去了吧?”
“我……我想去看看玉儿。”路笙箫始终放心不下自己那个在沉月宫的女儿,“不知道玉儿在贤妃那里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哭。”
云儿微微叹了一口气,能理解皇后娘娘此时的心情,于是提议道:“那……奴婢带你去偷偷看一眼,咱们不进去,就在外面看,怎么样?”
“好啊。”能远远看着玉儿,路笙箫就已经很知足了,“我们现在就去吧。”
云儿点了点头:“不过,小殿下还是先交给奶娘吧,外面太冷,小殿下会受不了的,而且,我们带着小殿下恐怕也有很多不方便。”
“嗯。”路笙箫便答应了下来,将璟寒交给了一边的奶娘。
云儿扶着她,来到了沉月宫,只见屋内灯火昏暗,难道是已经睡下了吗?不应该啊,玉儿精力最充沛了,经常是闹到半夜都不睡。
路笙箫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正要进去,刚走进院子里,便有一双手抓住了她的衣角。
路笙箫被吓了一跳,但马上好像听见有人在叫自己,尽管声音很微弱,于是,她让云儿将灯提近一点,就看见了浑身是血的函青:“函青,你怎么了?你怎么会在这?”
“床,床……”函青吞吞吐吐,却只吐出这一个字,而且还有些含糊不清。
“你在说什么呢,我带你去看太医,你忍一忍啊。”路笙箫试图和云儿一起将她抱起来,函青却推开了她的手,一直重复着刚刚那个字。
过了一小会,函青的手垂了下去,失去了呼吸,体温也开始变得冰凉了。
“娘娘,函青变成这个样子,一定是小公主出事了。”这是云儿的第一直觉。
想到玉儿可能也有生命危险,路笙箫什么都顾不上了,直接飞奔进去,一把推开了内殿门,然而,屋里一个人也没有:“我的玉儿呢,我的玉儿呢?”
“皇后娘娘,您怎么来了?”一旁的宫女似乎有些诧异,皇后娘娘怎么会来沉月宫?
“贤妃呢?”路笙箫便直接问重点。
“我们娘娘刚刚去御书房见皇上了,皇后娘娘,你找娘娘有什么事吗……”
宫女的话还没说完,路笙箫就转身直奔御书房了,内心祈祷着千万不能有事啊。
御书房,路玥朦流着眼泪跪在璟叡初跟前:“皇上,臣妾该死,您杀了我吧!”
璟叡初抬起头,还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怎么了,什么事大惊小怪的,你不好好在宫里带玉儿,跑来见朕做什么?”
果然,路玥朦开口道:“臣妾该死,小公主吃完晚饭之后,臣妾让宫女抱出去走走,结果,过了一会就传来公主落水身亡的消息。”
“什么?”璟叡初手中的墨笔摔落在地,正此时,路笙箫也刚好站在门口,听到了这个消息。
顿时只感觉,天都塌了,眼前一片昏暗,更多的是不敢相信,路笙箫上前来质问她道:“你说的是真的吗,我的女儿落水了?”
“是,姐姐。”路玥朦又开始哭了,“是臣妾的错,臣妾若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小公主,也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了,姐姐,你骂我吧,只要你能够解气,你打我骂我都可以!”
路笙箫摇了摇头:“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好好的怎么可能落水呢,定是你蓄意谋杀,对不对?”
“姐姐,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呢?”路玥朦顿时也有些不满了,“小公主不在了,我也很难过,我也很内疚,可是现在人已经不在了,你在这里责怪我又有什么用呢?”
路笙箫嘲讽笑了笑,这些她都不关心了,也不想关心了:“我女儿的尸体呢,让我看!”
“尸体……还在湖底,我已经派人去打捞了,现在还没有结果。”路玥朦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了,“姐姐,你别生气啊。”
路玥朦的话,她只觉得十分可笑:“生气?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你夺走了我女儿的性命,我自然不会生气,因为我想杀了你!”
说罢就要去掐路玥朦,还好旁边的侍卫及时拦住了,否则又是一场纠缠。
“够了,都别说了!”璟叡初冷冷打断了她们的对话,此时他心乱如麻,久久都无法镇定下来,“吵什么差吵,玉儿都已经不在了,你们就不能留给玉儿一点安静的时间吗?”“来人啊,去御花园搜查公主的尸体!”璟叡初虽然也悲痛万分,但他还是有理智的,他知道,现在当务之急不是在这里怨声哀悼,而是应该去将玉儿的尸体打捞起来,让她早点入土为安,至少,不用在那
冰冷的湖底待太久。
下令之后,他也起身一同前去,路笙箫和路玥朦紧跟其后。
御花园湖畔,由于湖还算比较大,上百个侍卫顶着寒风,在湖底打捞着。
终于,女婴的尸体被打捞上来,这个时候已经被冻得僵硬了,全身发紫,然而路笙箫还是马上冲过去抱住:“玉儿,玉儿!”
璟叡初站在一旁,指骨紧蜷,一直隐忍着心中的怒火,虽然他没有说话,但此时他心中的痛苦,一点都不比路笙箫少。
“皇上,姐姐,节哀顺变啊。”路玥朦独自站在一边,几乎都不敢大声说话,“要怪就怪我吧,是我的疏忽害死了小公主。”
“路玥朦,你不要在这里假惺惺的了!”路笙箫此时恨不得将她扒皮抽筋了,起身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告诉你,你就是死一百次,也抵不过我女儿的一条命,你死不足惜!”
路玥朦瘫倒在地上,捂着流血了的嘴脸,路笙箫还要来打她,却被璟叡初拦住了:“箫箫,你冷静一下,先搞清楚玉儿的死因再说吧。”“皇上,还用搞清楚吗,事实就在眼前,是这个女人害得!”路笙箫指着路玥朦,那冰冷如霜的眼神,像是要把人吃掉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