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期待已久的结果。
怎么真正来临的一刻,心情一点也不轻松。
洛繁星低下头,看了看手里的文件袋,很想说些什么,双唇偏偏不受控制抿得更紧。
沉默的气氛蔓延,宣告会面到此结束。
没再多说一句话,女人转身离开。
洛繁星看着那背影消失,又看着房门被关上,直到周围彻底陷入寂静,才一步步走到窗前将窗户打开。
冬夜的山风,尤其的冷。
只是半刻,她的掌心便一片冰凉。
她又想起了很多事。
点点滴滴,甜蜜的、伤心的、幸福的、痛苦的,年少时的或是成年后的,全部都和许一诺相关。
她应该轻松。
只可惜,心不会撒谎骗人。
夜风吹过,玻璃窗被震得呼呼作响。
不远处,两位年轻的女教师结伴从教学楼出来,手里各抱着一摞作业本,看样子,是准备熬夜工作。
山里的生活,清贫忙碌,偶尔闲暇,也没有什么可以娱乐的活动。
来这里支教的人,大多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他们满腔热血、充满干劲,想为山区的教育事业作出一点贡献。
就像那两位女教师一样。
脚步声经过,墙上的声控灯接连亮起,将走廊照的明亮,也给四周环绕的美丽墙画渡上了一层浅淡微白的朦胧光华。
都是许一诺的作品。
是她顶着烈日,在太阳底下一笔一笔画出来的。
许一诺不是来坪山支教的老师,在这座小学,她甚至没有一个正式的职位。
她不像那些初入社会的学生,怀揣着信仰和梦想,踏入这个贫穷的小山村;她也不像老校长和应小圆那样,出生山区,学有所成后回报家乡。
根本没有人要求她为学校、为坪山做那些事
画墙画、给学生们上美术课、照顾老校长、资助宋姐一家三口
太多了。
多到一时间数也数不清。
教学楼里,人影消失,走廊的灯一盏接一盏熄灭。
墙画被夜色渲染,碎落成零细模糊的景象。
洛繁星怔怔站在窗前,思绪被风吹得清醒。
莫名,她又想起暑假出差来到坪山,却意外和许一诺重逢的那个夜晚。
也是在那晚,她第一次说出了让许一诺离开这里的话。
我想,你没有必要再在这里待下去。
操场的墙画还没画,画完了,我就离开。
那夜的对话,犹在耳边。
一切都是被动的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