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傅母呸了一口,顿时脸色就难看起来,在家的时候那都是被人奉承着的老封君,出门在外也是被人尊着敬着的,她还从来没受过这样的侮辱的。
当下就恼怒起来:“傅家老封君,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颖刚想出来说话,傅母胸口又燃起熊熊大火,想也不想的怒吼道:“贱妇,我告诉你,你们夫妻俩,再弄鬼也没用,日后袭爵的是二房!”
如果说刚才傅母怒骂苏颖,几个老夫人还有所怀疑,等听了傅母这句话,都不由自主的皱起眉来。
傅母的偏心她们都有所耳闻,可没想到竟然会偏心到这种程度,听听这话,真是不像话!
一时间看傅母,就没了之前的关怀和同情,心里都涌出了不屑于与之为伍的念头,尤其是被‘呸’了一口的老夫人,她冷哼一声:“尊卑不分,历来都是嫡长子袭爵,这是祖宗礼法!我道呢,怎么会被皇太后下懿旨降了诰命等级,合着是这么个缘故!”
她这么一说,其他几位诰命夫人也想起来了,当时她们还琢磨着,是因为侯府闹出平妻这种不入流的东西,才惹得上面人不悦了,可又觉得这是不是有些太大题小做,原来这里面还真是另有隐情!
傅母躺在床上直喘气,刚才那几句怒吼可是废了她不少力气,苏颖几步上前要给她顺气,结果就被傅母狠狠的把手给拍开了。
‘啪’好响亮的一声。
林老夫人看不过去了:“傅大家的,让底下人来做便是了。”
傅母呼呼喘粗气,她也意识有些不对劲儿,按她想的,根本就不是这个走向。她应该借机把傅奕阳和苏颖都不孝的名声宣扬出去才对,可她一听这些人夸奖傅奕阳和苏颖,就浑身不得劲。
说话就不经过大脑,平日里她习惯了咒骂傅奕阳和苏颖夫妻不假,可她没想到张嘴就骂出来,这很不对劲!
傅母张大嘴,瞧着似笑非笑的苏颖,一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她根本不经过思考,就质问道:“是你,是你跟那个逆子,要害我,我就知道,那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不孝子,早知道当初生下来,就该掐死他,不知廉耻的混账!”
几个老夫人听傅母越说越过分,面面相觑之后,就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了,连跟傅母说再见的意思都没有,只和苏颖打了声招呼,就要回府了。
苏颖还在一旁赔不是,替傅母解释,“婆婆自从中风偏瘫后脾气就不大好,各位长辈多多包涵,改明儿我定上门赔不是。”
林老夫人多嘴问了句:“好端端的怎么就中风了?”
苏颖面露难色,斟酌下道:“太医说是上了年纪,又受了刺激,这才病倒了。”
至于什么刺激,那是家丑,不可外扬。
几位老夫人都是人精,这傅家老封君实在是老糊涂了!看看这两年都出了什么事,先是弄出平妻那不入流的东西,被皇太后下懿旨降了诰命等级;后头还为平妻大办婚事,如果不是有傅奕阳这个天子近臣顶着,别的世家大户都耻于和傅家为伍的。
如今定是出了什么糟心事,受了刺激偏瘫后,竟似魔障了,连让二房袭爵这种尊卑不分的话都说的出来,这还是当着她们的面呢,可想而知,私下里不知说的多难听呢。
看样子,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这么一想,就越发怜惜苏颖了,要操持这么一大家子着实不容易啊。
林老夫人临上车前还拍拍苏颖的手背,叹息一声,苏颖顶着坚强中带着脆弱的表情送走了她们几位,回头被自己的表演恶心的陈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太太,几位老封君都走了,三太太那边可怎么交代?”芦荟语气不像是担忧。
“自然是实话实说。”傅母自掘坟墓,还能怪得了别人。
等苏颖收拾收拾回到前厅时,就立马感受到一道幽怨的视线,苏颖顺着视线看过去,就对上了一双水盈盈好似盛着一汪湖水的眼睛。
苏颖嘴角挑了挑,这不是那位深情款款在大庭广众之下唤傅奕阳为奕表哥的潘如月么,她怎么会来?季夫人怎么会放她出来?
苏颖轻轻看了她一眼,就移开目光,结果潘如月更幽怨了,蹙着细细的眉毛,活像别人怎么的她了似的。
光这一点,就让苏颖对她喜欢不起来了,更何况她这样一个拎不清的,那样的身份,就是个不定时炸弹。谁知道她到底是没脑子,还是只能看得见她想要的,脑子里再塞不进多一点的聪明智慧的。
苏颖垂下眼帘,她倒是不想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奈何人家看上的是她的男人,是她孩子的爹呢。
回去得捶一顿傅奕阳,让他去招呼这朵烂桃花去。
苏颖那轻飘飘的一眼刺痛了潘如月的眼,就像是你把人家当假想敌,结果人家根本就没把你放在心上,是你自作多情了一样。
自作多情?潘如月咬着嘴角,脸色煞白,蔫吧了。
季姗姗带潘如月来勇武侯府打的就是让潘如月撞一撞南墙,看她能不能回头的主意。
季姗姗可是时刻注意着潘如月呢,刚才她们过来,苏颖不在,潘如月都心不在焉的,等到苏颖出现,潘如月就想和人家杠上,结果刚打一个照面,潘如月就被打了回来。
季姗姗看的满意极了,趁热打铁在潘如月耳边说:“大表嫂风姿高雅,容色照人,连我见了都觉得欢喜,也难怪大表哥和大表嫂感情好了,都说他们夫妻琴瑟和鸣呢,真是让人羡慕。潘姐姐,你说是吧?”
潘如月沉默不语,她不由得再抬眼去看正和别人谈笑风生的苏颖,见她穿着橘红色绣黄蕊白玫瑰窄袄,杏黄色绣梅竹兰襕边裙,鬓间插着垂珠蓝漆含翠侧凤钗,手腕上戴蓝宝石祥云纹饰手镯,手指上戴蓝宝石镶金戒指,翠蓝点睛,明艳不失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