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依兰殿大门,溥公公立即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只觉后背都湿透了。
他忍不住摇头叹气,王爷这性子真是越来越阴晴不定了,上午才让人滚走,半天不到又要人滚回来……
这边溥公公刚走,依兰殿内,容楚已经不顾轩辕姑母的询问,拿着那幅画,一头冲进了书房里。
一连几个时辰,他的眼睛几乎没有从那画上移开过。
而且越看他眼睛就越亮,心跳得几乎要撞破胸腔。
他怎么可能会不认识这幅画,这样的笔法,还有配色,完全就是当初他教沐凝的。
尤其是在那细节处所隐藏的肥狐狸,也是当时沐凝和他开玩笑时所约定的。
她说万一有一天他们走散了,她如果没钱用,她就画几幅画,拿出去卖,只要他看到画上有一只肥狐狸,那就能找到她了。
没想到当初的一句戏言竟然一语成谶……
容楚痛苦地闭上眼睛。
夜深了,当皓月升上半空,皇宫里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溥公公,王爷叫下官回来究竟所为何事啊?”那苦逼的刚滚走,就又滚回来的镇北使跟在溥公公后面一路小跑,声音里都带了哭腔。
他原本是带着好不容易购得的独孤楚名画兴冲冲进帝都,想要在瑾王殿下面前留个好印象的。
谁知王殿下看都不看一眼就断定他拿得是假画。
然后他只能灰溜溜卷包袱滚蛋。
谁知道他刚走半天,就见溥公公领着一队黑风骑追上了他,又将他给带回了帝都。
镇北使当时就吓破了胆,只以为瑾王爷是改变了主意,要治他的欺君之罪,这次回去肯定死定了。
尤其是在他百般询问溥公公,却都只看到溥公公一脸紧绷表情时,倒霉的镇北使大人简直要恨死那个将独孤楚的画引荐给他的人了。
镇北使不由在心里暗暗发誓,如果这一次他侥幸大难不死,他回去一定要扒了那个人的一层皮!
他么的,给幅假画竟然还敢要他一千两银子!
当溥公公终于领着镇北使到了依兰殿,他一扬拂尘,示意镇北使自己进去。
“……”镇北使双膝发软,脸色煞白,几乎快要站不稳。
溥公公见镇北使恐惧成这样,也有点不忍心,毕竟他收了镇北使不少好东西,于是就好心提点了一句,“你不用害怕,王爷若是要杀你,也不用等现在,一会王爷问你什么,你照实说就是!”
镇北使听闻瑾王爷不会杀他,这才稍稍安了心,他稳了稳心神,扶墙进了依兰殿的书房。
没有人知道容楚究竟问了镇北使什么问题,溥公公只看到当晚自家王爷留书一封,连夜带着一队黑风骑不知去向。
连带着,那位倒霉蛋镇北使也失踪了。
这几个月来,大乾的朝政在容楚的治理下已经重新步入正轨,朝中又有齐相与德王辅佐,即使容楚不在,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溥公公虽然不知道容楚去了哪里,但是他只看自家王爷的紧张程度也能猜出,定然是与王妃有关。
是以溥公公只对群臣道王爷身体不适,需要静养,便解释了他为何突然不上早朝的原因。
群臣虽有疑惑,但这一年以来,所有人都见识了容楚的铁血与无情,所以并没有人敢去质疑。
三天后,溥公公收到容楚的信,要他带上瑶瑶,即刻前往大乾与西凉以及北金三国交界处一个叫繁花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