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容楚勃然大怒,“你这是在怀疑本王?!”
曹太后没想到容楚竟然将话挑明,她眉头一跳,也不遮掩,直接便冷笑一声,“是不是,恭王心里有数!”
她转头看皇帝,见皇帝皱眉,曹太后狠了眼神,“昨日刚出了雪心这档事,你就大放皇榜,要娶安平郡主,难道不是你早就知道晁太子已死,安平郡主不用去和亲了?!而且哀家听说你上朝上到一半,突然弃满朝文武而去,你又要怎么解释?!”
沐凝见话题又引到她身上,曹太后又是如此咄咄逼人,她心中暗惊。
直觉告诉她,容楚似乎是故意引着曹太后发怒。
他究竟要干什么?
而且听曹太后方才的话,昨日容楚竟然是在上朝的时候,突然离开。
那不正是她被掳走的时辰吗?
难道他——
沐凝抿紧了嘴角,脑海中光影闪耀,仿佛素手拨弦,弦紧声骤,一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情愫陡然蹿入了心房。
她下意识看向容楚,日光下,他的肌肤如明珠的辉光闪耀,绝世俊美,侧帽风流……
“晁太子晌午被发现身亡,本王申时一刻才贴出皇榜,太后真是好推断,这都能推测出来本王是杀害晁太子的凶手!”
容楚唇角勾起讥讽,他睇一眼紧张看着他的沐凝,剑眉一挑,满眼疼宠,“再说,本王只是想保护心爱的女人,不让她再被奸佞小人设计陷害而已!”
一殿静默。
沐凝整张脸都僵硬了,倏然感觉如芒在背。
大妖孽这是在借机向她表白?
怎么感觉那么诡异!
“恭王多心了!哀家并没有说恭王是凶手!”曹太后恨得一口牙都要咬碎了,但她可不敢接容楚的话,无凭无据污蔑摄政王,就算她是太后,也抵不住御史言官的口诛笔伐。
再说,赐封凤惊鸾为安平郡主一事,本就不符合皇家礼仪。
她不经过礼部擅自决定,已经不合规矩,如果再加上一条污蔑当朝重臣,那么或许连她都要被罚!
但是比起这点,容楚方才那一番告白更让曹太后气恼不已,因为她刚刚确实动了让凤惊鸾代替雪心的心思。
北金不是要雪心去给晁雄灿陪葬吗?
她答应!
反正又没几个人见过雪心,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用凤惊鸾换下雪心,想必也没人会发现。
到了北金地界,那凤惊鸾也活不了,届时死无对证,雪心的命也就保住了!
然而这一切好计谋都被容楚给破坏了,他到底什么眼光,偏偏看上凤惊鸾这样无才无貌还粗鲁不堪的女子!
他竟然为了救她,不惜昭告天下,这么急迫地就要举行大婚!
“太后嘴上没有说,可是心里却是这般想!”
容楚冷笑,眉间一抹凌厉,寒若刀锋,“本王劳心劳力为皇兄打理国务,却不曾想竟然还落得这般被猜忌的下场,皇兄,臣弟请您即刻派金吾卫去彻查,瞧瞧这件事臣弟究竟有无插手!”
“皇弟莫要生气,朕相信你,雪心也叫你一声皇叔,你怎么可能会陷她于水火呢!”
皇帝见容楚动怒,情急之下,连忙出声安抚,他这几年忙于炼丹,可不想再被繁重的国事打搅他追求长生之术。
所以能帮他治理国事的容楚对他很重要!
皇帝见容楚神色缓和,神色一松,又转头去叱太后,“母后真是糊涂了,这种事无凭无据,怎可随意揣测!”
曹太后被皇帝一叱,老脸上迅速爬上青红交错的色彩,她看了看皇帝,眼中似有悲哀掠过,随即垂眸,叹息一声,“是哀家忧心过度,口出妄言了!恭王勿怪!”
“依本王看,太后娘娘还是派你宫中那位小李子好好查查本王昨日在做些什么!”容楚冷嗤一声,丝毫不给曹太后颜面,“或许本王昨日半途退朝,是去掳走雪心了呢!”
而且这话中也隐隐暗指曹太后人在后宫,却对朝堂之事了如指掌,连他昨日半途退朝都一清二楚!
“恭王说笑了!雪心是你侄女,你怎么会害她?”曹太后面皮僵硬,一双手在袖子里绞得死紧,偏偏还要做出笑容来,这语气也是不再像方才那般咄咄逼人。
“哼!”容楚眸光冷淡,“太后不乱污蔑人就好!”
沐凝低着头,额前的头发遮住了她已经黑了一半的脸色,眼角嘴角都在抽搐。
她实在是无语啊,大妖孽的脸皮这是要比城墙还要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