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陈家住了一些天之后,陈老师帮我在外面找了一套房子,然后将小笛和小妈接过来和我一块住。他原本还想帮我再找个阿姨照顾我,但现在我怀孕的日子尚浅,生活上基本没什么困难,都能自理,最后便作罢了。
对于我和小笛的离开,蒋屹繁并没有阻止,但他很快就打听到了我们最新的住址,每晚下班后,都会开车过来,将车子停在小区楼下,然后,在车里静静地坐上很长时间。
我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现了这一切,当时正好带着小笛一块去小区的市买东西,就看到了蒋屹繁的车。
他开着车窗,坐在车里吸着烟,正好与我凌空相对,但无论是我,还是他,最后都没有说话。
自从那天之后,我留了心思习惯性地从窗口往楼下看,有时候是六七点,有时候是**点,总能在同一个停车的地方,看到同一辆车。
一开始,那天蒋屹繁和周少在谈话里涉及到周雅洁时,我虽然觉得奇怪,但并没有怎么在意。可我没想到,在周雅洁出事前见的一面,竟然是最后一面。
那一次,我和孟雪约在了餐厅见面。她是我的大学同学,跟我一样,家境并不算好,在大学毕业时,我选择了出国,而她选择了工作,但我们俩的境遇却大不相同。
孟雪并不算是一个特别漂亮的女人,她的脸型有些长,五官并不算出众,化着浓浓的职业妆。先前在学校时,因为我们俩都属于家境不算太好的学生,所以颇有几分同病相怜的感觉,但在关系的亲密程度上,却比不上我和6琪之间的关系,只能算的上不错。
我没想到,孟雪……以后会成为一个几乎改变了我人生轨迹的人。
这些年的职场历练,让她不再是当初青涩的那个小女孩,等一番寒暄之后,她将一份策划书递给我,示意我看看。
当我打开企划书的时候,我整个人就惊呆了。
这是一份关于建立语言培训机构的策划书,上面主要列举了一些初步的构想,例如创办语言学校,办理留学业务,和为一些企业接翻译的单子这些工作内容。
孟雪的意思是……她想要自主创业?
孟雪问我:“有兴趣吗?现在,正是我想要寻找合作伙伴的时候。”
说实话,她这些年来的改变,让我有些吃惊。在学校里时,孟雪的成绩虽然不错,但总感觉是一个安安稳稳的人,我没想到,她竟然会有自主创业这样的目标。
“我能问问,为什么你会选择我吗?”
“第一,你之前在大学的专业课成绩非常好,在语言方面过关;第二,你有过海外留学的经验,在帮助中国学生办理留学业务时,你相对更有优势;第三,我知道你之前任职于意大利一家著名的外贸公司,和陈老师的关系也不错,具有一定的人脉积累;第四,我们彼此熟悉,我更愿意和这样的人合作;第五……”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忽然顿了顿,看着我的眼睛,对我说,“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不得不说,孟雪是个手段非常了不得的谈判高手。当她拿出策划书和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就有些心动了。
原本我打算在孩子生下来之后,再出去找份新工作。可是现在,我却想着,与其为别人打工,不如自己创业。
“我有一个问题,创业最开始的资金,从哪里来?”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会寻找新的合作伙伴,另外,银行那边也可以尝试着去批贷款。现在,我只希望我们能达成初步的合作关系。”孟雪看着工作没几年,但从她的穿着打扮各方面可以看出,她在工作上春风得意,是个典型的女强人形象。
“好。”
在我刚刚点头的时候,忽然听到旁边几桌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我下意识地抬头一看,没想到看到周雅洁正搀着蒋阿姨一块进来。
这间餐厅的规格还算不错,能在这里遇见她们两个人,并不算奇怪。只是,周雅洁和蒋阿姨这两个人,为什么又会凑在一起?
我看着她们两人的样子,周雅洁似乎一直在讨好蒋阿姨,等到她们走过去的时候,我低了低头,避开了她们的视线,而周雅洁一门心思都忙着讨好蒋阿姨,并没有注意到我。该死不死,她们正好坐在了我和孟雪的后面一桌。
等到她们落座后不久,我就听到周雅洁对蒋阿姨说着:“蒋妈妈,最近我哥哥跟蒋哥哥的关系一直挺好的,你看看……什么时候,你能再跟他提提,让我们订婚的事情啊?”周雅洁从来就没叫过周少一声哥哥,可现在,为了能和蒋屹繁凑在一块,不可谓做了个大反转。
蒋阿姨冷哼了一句,毫不客气地说:“雅洁啊,不是我不帮你,只是你之前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可以说让我们蒋家丢光了脸。”她这句话说得有些难听,完全没将周雅洁的脸面放在心上。
周雅洁继续恳求着:“蒋妈妈,我知道先前是我做的不好,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念着从小看我长大的份上,就帮帮我吧。”之前她还跟那么多男人和秦梦不清不楚,可是现在,估摸着是因为秦梦倒台了,周少在周家的势力越来越大,以至于,她不得不为自己重新谋划出路。
蒋阿姨迟疑了一会儿,慢悠悠地说道:“可你这肚子未免太不争气了吧?”
“蒋妈妈,现在的科技水平这么高,等结婚之后,我一定好好努力,保准让你早日抱上孙子。”周雅洁一个劲儿地迎合着蒋阿姨,“再说了,我再怎么样,也总比那个不清不白的贱人好吧?蒋哥哥之前根本没经过你的同意,就对外面那些人说要和那个女人订婚呢?这哪里是把你放在眼里啊!”
虽然周雅洁没有明说,但我知道,她口中那个不清不白的女人,说的就是我。
一提到我,蒋阿姨的语气极其恶劣:“哼,别跟我提那个贱女人,也不看看屹繁最近因为那个女人折腾成什么样了。”
听着那一口一句不清不白的贱人、贱女人,我感觉自己的双手都在颤抖。我和蒋阿姨已经很久没碰面了,不想,在她面前,我依旧是那么一个形象。
还没等我有所反应,孟雪先我一步走到了周雅洁和蒋阿姨那桌,她站在那里我,居高临下地说道:“两位,很抱歉你们的声音实在是太过聒噪,让我感觉到特别不舒服。劳烦我提醒你们,这里是公共场合,还在这里公然说别人的坏话,在素质方面,还真是有待提升。”
当孟雪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语气意气风,丝毫没有先前在学校的怯懦而自卑。难以想象,一个人在职场上的历练,真的能让她脱胎换骨,变成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
孟雪或许不认识蒋阿姨,但一定认识在海城交际圈的周雅洁。之前我和蒋屹繁的事情闹得风风雨雨,孟雪一定知晓,如今,她跳出去找这两个人的茬,无疑是为了我。
“你是谁啊?我们在这儿说什么,轮得到你过问吗?”周雅洁被当众扫了面子,一时下不了台,直接站起身子,叉腰跟孟雪叫板,由于她的身高比孟雪矮了很大一截,以至于她只能抬头仰视着她。
我定了定神,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孟雪身边:“那我呢?我有资格过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