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秀恨不得马上飞回去跟陈誉一起处理这件事。
陈誉也能明白裴秀的心情,他语气无比肯定地说:“秀秀,没事,我能处理好。”
“那你一定要记得当心,家暴的男人应该是最没有道德感的那一类人,甚至会膨胀地以为自己可以践踏法律。”
“那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能耐。”
在陈誉出门之前,陈妈妈已经给陈誉的舅舅打过电话。
陈舅舅在海市工作,级别不小,想要查清楚一个人的底细其实并不难。
陈誉办理完入住手续就立刻给裴秀打电话,挂断电话后没多久,就有人把相关的资料送过来。
几年前,陈家帮忙把赵从敏的工作调动到海市,一年后她打了转业报告。
安置工作的时候,相关的上级领导大概知道赵从敏是烈士未婚妻的情况,所以给她安排到一个还算是很热门的中专学校,担任行政方面的工作。
转业一年后,赵从敏结婚。
男的叫蔡启明,具体两个人是怎么认识的不太清楚,只知道他是本地人。一开始是在国企上班,后来国企效益不好,蔡启明注册了公司,从银行方面搞到了贷款,大概还使用了一些不是很正当的手段,用了不到市场价三分之一的价格就把国企变成他的个人企业。
从那之后,蔡启明的商业版图就此打开。
陈誉看了一圈,他发现蔡启明最常用的商业手段就是收购效益不好的企业,精心包装一番,再倒卖给来海市投资的外资企业。
而且那些被他收购之前的企业,业绩突然下降,看起来也不是很正常。
一来一回,转手就是差不多十倍的收益。
在这个过程中,蔡启明收获的不仅仅是财富,还有人脉。
按理来说,蔡启明获得现在的财富和社会地位,如果不喜欢赵从敏,完全可以离婚。为什么还要在外人面前装着很恩爱的样子,关起门来却家暴妻子?
最终,陈誉决定从赵从敏身上寻找突破口。
来到她住院的医院,找到她的主治医生。陈誉还没来得及开口,医生就兴奋地说:“陈医生,很高兴见到你。我也听说你从国外学习回来了,手上有个病人,感觉有些棘手,你能不能帮忙看看,顺便给我们梳理一个合适的手术方案。”
赵从敏这次被家暴很严重,脑震荡,有些轻微的出血,再加上身上的外伤不少,所以差不多两个星期都没能出院。
看完病人的病例,陈誉换上白大褂,和医生一起去了看那个和赵从敏同病房的小患者,毕竟面诊也是非常关键的一步。
一进病房,陈誉就注意这个两人的病房里,赵从敏在靠窗户的那一边,她躺在那儿,面对窗户,背对门。
听到脚步声,她也一动不动。
陈誉再一次产生疑问:蔡启明既然要在外人面前和赵从敏装恩爱夫妻,为什么没给赵从敏安排单独的病房?难道就不怕赵从敏被家暴的事情被人发现吗?
很快陈誉就有了答案——因为蔡启明根本不怕赵从敏把事情说出去,同时他也不想让赵从敏好过,给她治病但是绝对不给她好的住院条件。
在面诊的十几分钟里,赵从敏始终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结束回到医生办公室,陈誉把自己的治疗建议说完之后,就问医生是否还有单人病房,随即就把赵从敏安排过去。
听到护士过来让她搬病房,赵从敏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又有些凄凉的微笑,什么也没说,拎着她的小包就跟护士走了。
来到单人病房,赵从敏没有像之前那样躺在病床上,而是坐起来,依然面对窗户背对门。
听到一个不属于医生也不属于护士的脚步声,那人进来之后,随手就把病房的门关上。
赵从敏的语气非常平淡地说:“这次又需要我配合什么?是哪个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来探病?放心,我会和以前一样,绝对不会透露一个字。身上的伤,是我自己从楼梯上摔下来导致的。”
“我是陈誉。”
听到这四个字,赵从敏整个人像是被冰冷冻住一般,一动不动。
几秒钟之后,赵从敏蹭一下站起来,回头看到陈誉,就不停地往后退,直到她的身体贴在墙上,无路可退。
“陈誉……”
“对,我是陈誉。赵姐,很久不见。”
赵从敏稳住心神,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陈誉你好,确实很久不见了。”
“赵姐,能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赵从敏说:“能怎么回事,就是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
陈誉说:“那你摔跤的频率也够大的,基本保持半年一次。而且每次摔跤都换一家医院治疗,再这样下去,全市的医院你可能都要住完了。赵姐,以前的事情是我们家做得不好,没能及时发现你的困境。现在既然我知道了,你却要让我视而不见,我怎么能对得起我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