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你需要我做什么?
枡山瞳伸手想抓住他的衣角,再去看,却是另一个人的面庞。
恍然如梦。
琴酒听着她在自己的胸前呢喃些什么。
再之后,她扬起脸,眼中满是泪水。
“你需要我做什么?”
她抽泣着,肩膀一颤一颤,“一个背叛者来做什么……”
难以形容的心痛击中了他。
“不是。”
言语一道,琴酒不算擅长,大多数时候,他也无需利用此道去达到什么目的。在以往两个人的相处中,也多是依靠着隐藏的暗示与言外之意在完成沟通。
但是,在当下,寡言再无用了。他也不能奢求,她在什么都没听到的情况下,去理解或感觉。
换言之,他需要说些什么。
他必须说些什么。
来让她明白最重要的事实。
“你不是背叛者。”琴酒迅速道,“绝不是,我也永远不会那么想。”
“那我是什么?”
“你是……”他对上怀中人的眼睛,抚上她脑后的长发,“你只是长大了。”
“对,你长大了。”一遍遍摩挲着那片金色,男人温声细语,“要有另一种不一样的生活,不一样的人生。这很正常。”
“但我害你的事业完蛋了。”她说。
[我任由你走向了死亡,老师。]
“不就是组织吗?”琴酒道,“没关系,我小时候也不是很想来。再说了,这是我的事,难道我还不能为自己的成败负责吗?”
[塞西利娅,这是我的世界,别把它背在身上。]
女孩又哭了,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怎么会有这么多泪水啊……
仿佛擦都擦不干。
琴酒见过许多眼泪,从很早以前就是……他从没被那些东西困扰过,是合格的反社会者。他能毫不犹豫地对血亲下手,也能面对人本能的求生讨饶时毫不动摇。
他也奇怪,她竟会成为唯一的例外。
最初是明白她并不脆弱,才放心地倾泄了关注。他不必担忧莫名的失去。而到后来,底线一步步降低。
平生以为绝不会出现的情感,就这么出现了,少之又少,他将其都给了一个人,也只能给这一个人。
如今,何必在乎这最后一点呢?
剩一点筹码,与全部交付,又有多大不同?
更何况,有一个声音那么强烈,难以忽略。
——这是我发掘的珍宝啊。
是我找到的孩子。我看着她长大,是她半个抚育者,我不害怕她聪明得诡异,放心地付出所有爱意,也不惧她反手给我一刀——适者生存,那至少证明,她会在未来过得很好。
外力是夺不走她的。
琴酒一直明白。
但他没想到,如有一天,她自己迈向了灭亡……
对她选择的道路生气愤怒的同时,他也真不知道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