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锦对不住,何姨给您赔罪了。”何永婵站起身,郑重地屈膝向佟雪行了一礼。
“何姨您是长辈,我当不得的。”佟雪忙起身,侧过身子避了开去。
“何姨确实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论你听到了什么,那都不是真相。请你相信何姨。”何永婵神情凄切,声音凄楚地说道。
佟雪只听得胃里泛酸,恶心想吐。
“我那只小八哥那日恰好飞到房梁,听了一袭沅江长公主与何姨说的私密话,学来给我听,”佟雪面带歉疚道:“也是我不好,竟轻易听信了一个小畜生所言,还煞有介事地说给何姨听,不想竟给何姨带来困扰。”
谁不会睁眼说瞎话的本事。
佟雪面上笑得天真无害,那双直勾勾盯着人瞧的眼眸,看得何永婵心里一凛。
二人明面上瞧着仿佛冰释前嫌了一样,然而不论是何永婵还是佟雪心里都清楚,这件事远没有结束。
“公主在马场骑马时,又寻我说了一通话,说让我好生考虑几日,待我下次义诊时,再寻我说话,请我帮忙做件事。”
看来这沅江长公主也是心思缜密,小心谨慎之人。
这段时日,恰好可以让何永婵备受煎熬,甚至精神崩溃,到时便唯有任她摆布的份。
而若何永婵不甘受人摆布,破釜沉舟将此事向威远将军夫人等人坦白,到时,她又可以随意寻个由头搪塞过去。
简直是进可攻,退可守。
佟雪本能地觉得,沅江长公主此人,比之何永婵更难对付,也更可怕!
转眼便是七月一日,何永婵带着丫头坐上威远将军府的马车,去往西市义诊。
忙碌的上午很快过去。
中午,何永婵在一家小饭馆用午膳时,沅江长公主一身便装,身边跟着她那形影不离的马前卒,如约而至。
何永婵搁下碗筷,屈膝朝沅江长公主行礼。
沅江长公主含笑扶起了她。
“府里的事我都听说了,委屈何娘子了。”沅江长公主再俯身扶起何永婵氏,低声在她耳边说道。
待沅江长公主站直身子,她又恢复笑容和煦,仪态万方的模样。
一句话,却让何永婵神情僵硬地愣在当地。
威远将军府居然有沅江长公主的眼线!
且府里发生的事,她早已知晓地一清二楚!
何永婵一颗心沉沉往下坠去。
“你的腿感觉还好么?我这马前卒第一次给人接骨,对你一直甚为挂念。”沅江长公主提起衣摆,在何永婵对面坐下,伸手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拿在手里把玩着,却并未喝。
“见过何娘子。”一直沉默不语站在沅江长公主身后的那人,忽然出声,对何永婵抱拳行李。
他声音低沉,或许因为长时间不曾说话,略有些嘶哑。
“不知公主找民女究竟所谓何事?”何永婵已无心思与沅江长公主纠缠。
既然威远将军夫人已经相信了她的说辞,那么沅江长公主就再也威胁不了她。
至于那条腿,反正她原该将它截断的,不要也罢!
“哦?”沅江长公主将茶杯放在唇边轻抿了一小口,因茶水比她预料中要苦涩许多,她不由微蹙起眉尖,“我这马前卒,自见过何娘子一面后,一直对您念念不忘,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简直我见犹怜,故而我自作主张开这个嘴,替他求娶何娘子,不知您是否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