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无双忽然想起今天下午聂明鹄陪着云乐公主游玩一事,便随口问起。夏兰笑眯眯地道:“聂将军可惨了,云乐公主一会要打猎,一会要玩纸鸢,一会又说不好玩,要去河中钓鱼,可怜见的,聂将军才刚好一点就要来回奔波。”
聂无双听了含笑道:“这样也不错。”
晚膳过后,聂无双梳洗了就早早睡上床去睡,但是另一件事又浮上心头:松涛居的那位刺客究竟要怎么办?
他所谓的毒药聂无双自然是心里一百个不相信的,但是他在松涛居后面的假山山洞中,还有他来这里的目的都令她深深不安。
聂无双想着,忽然腹痛如绞。她怵然而惊,这毒药果然是真的!她想要按捺住,但是不到一刻钟,她就痛得冷汗淋漓。她不得不拿出那人的药吞了下去。过了许久,腹痛才慢慢好转。身上已经被冷汗浸透,聂无双唤来外间守夜的夏兰拿了中衣来换上,又拿了热水擦拭,精神才慢慢恢复了些许。
“姑娘,现在天色已经晚了你不去休息吗?”夏兰见她依着床边怔怔出神,却不去休息,不由提醒。
聂无双脸上浮出一丝古怪的笑,吩咐:“这屋子里有耗子,明日一早你去找管家拿耗子药,份量要多,这屋子里的耗子吵得我睡不着。”
夏兰奇怪地问:“这里没有耗子啊,姑娘不会是听错了吧?”
聂无双也不与她争辩,躺在了床上道:“叫你去就去,记得明日要一早去拿。”
夏兰不敢再多说什么。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聂无双早起梳头,照例炖了补品给聂明鹄送去。没想到才到那边聂明鹄还未起身。她耐心地在门外等着,过了许久,聂明鹄才脸有倦意地起身。
聂无双把炖品放在桌上,替他整理房间,笑道:“昨儿听说云乐公主玩得很尽兴。”
聂明鹄恼道:“耍着我玩她当然尽兴,。我宁可上战场杀敌也不愿陪这一个小丫头片子到处疯玩。”
他的牢骚聂无双只听不语。两兄妹用过午膳,忽然宫中来人,原来是正式的旨意来了。圣旨中命聂明鹄为二品带刀侍卫,休养五日就要入宫跟随皇帝左右。聂无双品貌出众,特封为采女,即日起由宫中教养嬷嬷调教宫中规矩后,择吉日入宫。
两兄妹谢恩。
聂明鹄看着聂无双,目光复杂:“小妹……”
聂无双替他收好圣旨:“记得小妹当初曾写给大哥的血书吗?若说我们爹爹权力过大,皇上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是二哥和小哥,还有族中一百余口的性命难道就活该成了刀下亡魂吗?如今我们已是无国无家的人,在应国好歹还有一席之地,若大哥再瞻前顾后,别说报仇了,就算是性命也是堪忧!”
聂明鹄长叹一声:“就是知道权力的可怕所以才不想你入宫,如今大哥无用竟然不能保护好你……”
他眸中含泪,聂无双看着窗外草木葳蕤,夏景盛盛,冷冷道:“被权力摆布自然是苦不堪言,但是若我有朝一日有了可以任意摆布他人性命的权力,我们复仇之日就指日可待!”
聂明鹄看着她,终是无言以对。
聂无双等着他离开松涛居,这才挽着竹篮慢慢地向假山后头走去。她走到假山山洞跟前,轻轻唤了一声:“我给你带吃的来了。”
她等了许久都不见他出来,这才大着胆子进去,里面果然空无一人。她放下竹篮,犹豫了一会走出洞外。
忽然眼前人影一晃,他已无声无息地站在她面前,动作快得几乎令聂无双以为是自己眼花。
他已经换上聂无双为他准备的劲装,聂明鹄身材已算是修长高大,他却比他更加高一些,袖口裤脚都显得有些短窄。
聂无双退了一步,不动声色地打量他,今日他看起来好了些,但是脸色依然苍白,一双鹰目锐利得可怕,盯着她似乎要把她盯出一个洞来。
她在惊叹他的胆大妄为,但是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气与心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