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点到为止,说完之后便不再言语专心用起饭来。
刘萱却是沉默着,她默默的用着饭,想着李澈的那番话。
他说的很对,他的身边充满着危险,如秋菊那般的人不在少数,幸好今日是秋菊,若是换了旁人,正如他所说的,那人若是铤而走险非但不愿交出解药,甚至劫持了自己又该怎么办?
她终究是妇人之仁了,她只想着放了秋菊李澈会如何,她只是想着放了秋菊失了寻找同党的机会后果会如何,却从未想过,放了秋菊这本身便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李澈说的很对,她终究因为过往之事太念及主仆之情了。
经由他的提醒,她才知晓自己一直以为心够狠的,一直以为做好的准备陪他走荆棘之路的,可其实她还没有。
她沉默良久点了点头,看向他认真道:“我会学着做一个足以匹配站在你身边的人。”
李澈闻言偏头看她,瞧着她认真的神色,而后微微点头:“好,朕信你。”
二人不再言语,用完饭后刘萱先去了隔帘之后沐浴,沐浴完在桌旁由冬梅绞着湿发,小柱子换了水,李澈这才走到帘后沐浴。
经过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听着帘后传来的水声,刘萱已经习以为常了,她一边随意翻着书一边问道:“今日商议之后众将士们怎么说?”
李澈的声音从帘后传来:“甚妙。”
刘萱撇了撇嘴有些不信:“你莫要诓我,我这人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的。”
李澈没有回答,刘萱嘟着嘴道:“他们未曾怨你将如此军国大事告知与我便算好的,又怎会夸赞此计甚妙。”
听她这般说,李澈微微垂了垂眸。他淡淡道:“朕未曾将军国大事告知与你,一切皆是你由秋菊的话而推断出的,况且就算朕告知与你又如何?朕不是昏君,你也不是贼妇。”
“话是这般说。”刘萱合上书看向帘子,那薄薄的帘子映出李澈姣好的背部轮廓,她撇了一眼又急忙移开了视线:“话虽如此,但自古最忌后宫干政。我虽还未曾入你的后宫。但对臣子而言女子干政总归与理不容,幸好营中皆是你亲信之臣,又都是些武人。对这些事情并不如文人那般看重。”
她说着这话时,帘后的水声便慢慢停了,待她说完水声才又响起,李澈早已皱了俊眉。那双深邃的眸子也含了几分冷意,他淡淡道:“此事待时机成熟之时再议。”
刘萱闻言点了点头。她知晓他是想为自己立威,博得众将钦佩,但有些事情是急不得,正如他所说。如今时机尚未成熟。
刘萱的计谋很快便得以实施,不过半月,事情的真相便开始在辽国传扬开来。
众人本以为是金逸大度。故而不计国师之过,仍加以重用。可当事情的真相一旦揭穿,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原本夺位逼宫之事以让许多朝臣对金逸不满,如今事情一旦揭穿,众人这回可不就仅仅限于不满了,要知晓弑父之罪即便是在辽国,那也是滔天的大罪!何况金逸还兵行险招,为了诬陷大皇子,甚至毒死了那么多的无辜之人,更有甚者连为他卖命的军士也毒死了几万!
顿时群朝愤怒了,那些亲眷被刺死的将领甚至不能掩藏自己的愤怒,当朝质问金逸。
金逸看了一眼辽国国师,淡淡道:“仅是一些流言罢了,如此颠倒黑白的流言诸位居然也信?!”
可是如此轻描淡写的解释让众人如何相信?质疑之声越来越大,众人想起平日大皇子的作为,越来越觉得事情的真相便是如流言所说的那般。
有原本便是大皇子旧部的将领,甚至开始偷偷相聚,准备营救大皇子。
就在局势越来越不受控制之时,突然一夜之间,那些偷偷相聚的大皇子旧部,全部陨了,而且无声无息满门被灭。
这样的事情一出,众人才知晓自己支持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君王!
再无人敢当面质问金逸,也再无人敢偷偷聚会,即便是同僚之间的走动也没有了。
金逸凭着铁血的手段,平息了这场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