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寂雪心乱如麻,她想自己此时的表情一定非常纠结,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转来转去,直到赫连云浩走进来,她还是如陀螺一般乱转,几乎撞到了他的身上。
自从赫连云浩被王君弈诊断出来服用了五石散之后,就一直呆在宫中静养,很少处理政事,柳寂雪只去看过他几次,两个人似乎疏远了很多。
赫连云浩看着她,怔了怔,笑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他的声音像针一样一下扎进柳寂雪的身上,她一下醒悟过来,尴尬地看着他:“你来了。”
“坐吧,怎么跟转盘子似的。”赫连云浩见她心神不宁,将她按坐在了圆凳上,对翠圆说,“去给你家主子倒杯水,看她成什么样儿了。”
翠圆应声离开。
柳寂雪小心翼翼地看向赫连云浩,心里纠结成了乱麻,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先问他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只是无事过来看看你罢了,我的身体好了很多,明天就可以从政了。”
“恭喜。”柳寂雪由衷地笑道,“这些日子云泽累得够呛,你好起来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我好像还没有正式道过歉。”赫连云浩长长地叹了口气,“但你们一起去雪山这件事真刺激到了我,但杀他们绝不是我本意。”
“我知道,人在愤怒的时候都会做出一些不由自主的事情,我不怪你。”
“那就好。”赫连云浩点点头,轻笑了两声道,“对了,我看你好像有心事,是什么事?”
柳寂雪咬紧了下唇,纠结地看着自己的手:“你知道太后要给云泽选妃的事情吗?”
“知道,她曾向我提起过,雪儿,作为皇后,这是你必须要承受的事情,你难过也没有办法。”赫连云浩叹了口气,“在天曦国,一名男子至少有两位妻子,更何况是皇帝。”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柳寂雪真挚地看着他,“我是想说太后给你选妃的事情。”
“哦?”赫连云浩的目光微微迷惑。
“太后好像很执着于你选妃的事情,她拜托我……让我劝你……选妃子。”这大概是柳寂雪这生中说过的最为艰难的话了。
赫连云浩盯着柳寂雪看了两秒,然后错乱地笑了笑:“原来是这件事啊,看你那么为难的模样,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
“可你不是很抗拒吗?你答应选妃了?”
“你现在不是在劝我去选妃吗?那就去看看好了。”赫连云浩轻笑了两声,“我以为你现在最该关心的是云泽的选妃,以为你会很伤心,没想到是为了我在这里纠结。”
“太后都亲自来找我了,虽然觉得很对不起你,却也不得不跟你说。”
赫连云浩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有些沙哑:“我没事,反正这么大年纪了,也该选妃子了,只是雪儿,我看你脸色好像很憔悴,你没事吧?”
“憔悴?会吗?”柳寂雪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脸。
“是啊,总觉得脸色黄了很多,应该不是我的心理作用吧?”赫连云浩凑近了看她,“是啊,凑近看的话,脸色枯黄了很多。”
柳寂雪一下捂住了自己的脸,难不成自己已经变成了黄脸婆?不由得惊恐起来。
“我看你脸色不好,怎么不请太医看看?”说着,赫连云浩便伸手去摸她的脸,柳寂雪虽然想躲避,但却不停地提醒着自己这只是朋友之间的肢体触碰,躲避可能会伤了他的心,因此也只是有些出神地看着他。
“赫连云浩!”一声怒吼自门口传来,二人同时朝门口看去,赫连云泽凶神恶煞地站在那里。
“我这润舒宫还真是热闹。”柳寂雪站起来,不着痕迹地避开了赫连云浩的手。
“皇上,你怎么来了?”
“我这里可是有眼线的,云浩,你不在你的宫殿养病,跑到润舒宫来干什么?”赫连云泽很不满自己的这个弟弟又在骚扰柳寂雪。
“我可不是来破坏你们的气氛的。”赫连云浩站了起来,不以为然地笑道,“雪儿在和我说选妃的事情,现在我该回去吃药了。”
赫连云浩回头望了柳寂雪一眼,微微一笑作为告别。
目送着赫连云浩离开,柳寂雪冲赫连云泽挑挑眉:“什么事?”
“没事。”
“你刚刚说,在我这里埋了眼线?”柳寂雪眯起不悦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