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寂雪将凤冠霞帔的翠圆送至门口,而王君弈几次要进门而不能,正欲破门而入,就瞧见头戴凤冠,凤冠下成串的珍珠遮住了翠圆精致的面颊,他几乎呆了。
“还不把新娘子接过去么?”柳寂雪小声提醒。
王君弈才恍然大悟,将翠圆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扶着她上了轿,然后飞身上马,又有些腼腆地看向柳寂雪:“皇后娘娘要与我一起去么?”
柳寂雪笑:“叫我走去不成?你们先去,我稍后就来。”
王君弈点点头,冲柳寂雪投来一个感激的眼神,然后敲锣打鼓,驾马离去。
柳寂雪知道那个眼神的含义,她微微一笑,又想起愤然离去的赫连云泽,不由得叹了口气,朝皇宫大殿走去。
还未走近大殿,就听见瓷器打碎的声音,旋即便是宫女的跪地求饶声。
“皇上饶命!”
柳寂雪冲守门的太监做了个嘘的手势,从未关严的门缝中看向里面。
地上碎着的是她从斗里带回来的双耳瓶,她赠与赫连云泽的,现在已经成了碎片,而赫连云泽的脸铁青铁青,抽出一旁武器架上的长剑,在柳寂雪还没有大喊出不要两个字之前,就用长剑刺死了那瑟瑟发抖的宫女。
宫女的身体被刺穿,捂住肚子,不可思议地看着赫连云泽。
而赫连云泽的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柳寂雪倒抽了一口冷气,冲进了大殿:“赫连云泽,你疯了不成?”
看见柳寂雪进来,赫连云泽并不惊讶,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对旁边几个太监说:“把她的尸体收拾干净。”
自从柳寂雪生产之后,对杀人与血便有了些忌讳,看见大量血迹时会感到恶心,而现在,她感觉到不知是恶心还是愤怒,只是狠狠地抬头瞪向赫连云泽:“你到底在发什么疯?她只不过是打破了一个瓷器而已,你为什么任意剥夺她的生命?”
“朕喜欢,仅此而已。”
“是啊,你是君临天下的皇帝,你想杀便杀谁,想爱谁便爱谁,的确这是你的权利,我管不着!”柳寂雪气得胸口猛烈起伏,站起来转身就要走。
赫连云泽气不过可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立即直奔上前抓住了柳寂雪的手臂:“朕还有话跟你说,你停一下。”
“恕臣妾不能如此,臣妾要前去参加臣妹的婚礼。”柳寂雪屈下身对赫连云泽行了个礼,用力地甩开了他的手,离开了大殿。
赫连云泽望着柳寂雪的背影,又是恼怒又是伤心,最终也只能满心失落地坐回了皇位。
柳寂雪气冲冲地从大殿奔出去后,迎面直接撞在了一个人的胸口上。
只听得惊呼一声,那人将差点被撞倒的她拽了过来:“雪儿你没事吧?”
柳寂雪被撞得晕晕乎乎的,过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赫连云浩,她摇摇头:“我没事,我正要去参加翠圆他们的婚礼,你要一起来么?”
“我正打算叫云泽一起去呢,你……怎么了?他欺负你了?”
“没有,你不必叫他了,要和我一起去吗?”
赫连云浩迟疑地朝大殿里面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那好,我们走吧。”
当柳寂雪与赫连云浩到达宫内的怡花园,也就是翠圆与王君弈的成亲现场时,他们已经正在拜天地了,因为两个人都是无父无母的,又因早年王君弈曾治好了太后的头风病,所以太后这一次出奇地爱管闲事,主动承担起了受礼人责任。
三次叩拜之后,媒婆正要将翠圆送进洞房,但与此同时,柳寂雪却径直走上前,按住了翠圆的胳膊,对媒婆说:“就让新郎把新娘的盖头掀起来,让新娘也一起敬酒用膳吧。”
媒婆有些惶恐地看向柳寂雪:“皇后娘娘,拜完了天地就要送进洞房去的,不能出来见客。”
“现在不能出来见客,以后就可以吗?”柳寂雪有些生气,“国夫人从昨日开始就没有吃东西,现在还不让她吃东西,等到你们吃饱喝足了之后新郎回去再行洞房,到时别说行洞房了,饿都饿死了,你去增一张椅子,让新娘在这里用膳,晚了和新郎印出去。”
“皇后娘娘……没有这种规矩的……”媒婆忌讳着柳寂雪的皇后身份,但又碍于规矩如此,低声嘟囔着。
“本宫从来就不知道什么规矩,你们这群人的胆子是谁养肥的?连本宫的话都不听了?”
早知皇后心狠手辣,脾气不善,听了柳寂雪的这一番呵斥,媒婆早已吓得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