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平十一年,春二月初一日。
建业城。
东海王府,书房内。
幕僚在劝话,坐于书案后的东海王司马铭却是沉默不语。东海王是宗室近亲,是当今升平帝的皇叔。
升平帝能上位,那是因为建元帝只余一位遗腹子。为免帝王过于年幼,让权臣得利。宗室就是让建元帝已经成年的皇侄过继为嗣,升平帝得以继承大统。
东海王一心为了司马氏的江山为继,这些年来,自然是战战兢兢,竭尽全力。奈何……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东海王司马铭问了一句。
幕僚回道:“世子落水已经十二日,大江两岸皆是详细盘查,依然袅无音讯。王爷,此事需要你拿出决断了。”
幕僚之语,东海王司马铭听后,豁然起身。
他一起身时,满身的煞气是扑面而来。幕僚忙是躬身一礼。
“是啊,当有决断了。”东海王司马铭又是一语,尔后,说道:“本王唯一的嫡子,东海王府的继承人没了……”
“本王心甚痛、甚痛。建业城若是不流一些血,本王便是夜不能安,寝不能眠。”东海王司马铭这话说的不咸不淡,里面的杀机,里面的血腥却是怎么都掩藏不掉。
东海王司马铭膝下的嫡子司马仁,是他唯一的儿子。
多年来,一直在军中做为宗室的支柱。这上阵打仗免不了。这些年来,更是为了与权臣抗衡,为了抑制士族高门,宗室的努力多翻之下。
在东海王手上,稍稍见有成效。
当然,这是有代价的。东海王司马铭阵上撕杀,某一回后,他受了重伤。伤好后,子嗣上有了难处。
所以,嫡子司马仁可以讲来,是东海王命中注定的唯一儿子。
没了百年之后,送终的儿子。哪怕葬于地下,也没有祭祀血食的嫡亲子嗣。东海王司马铭可谓是再无顾忌。
皇家?宗室?
东海王司马铭觉得,他已经注定是孤家寡人,孑然一生。
那么,他的痛,自然要更多人一起尝了滋味。
那些人,让他记在心上的仇人,一个也不放过。
升平十一年。
春,二月。
建业城,一场兵变,一场血火之中。
消失了好些个士族高门的,同样的,也有人断臂求存。
王氏一族,远在地方上的嫡支自然是无碍。可建来城的旁系几个支脉,全数成为了东海王复仇中的牺牲品。
斗争,特别是在政治场上。
自然就是赢者装扮历史这个小姑娘,输家牵连亲人故旧一起共赴黄泉。
建业城,皇宫。
太和殿。
“国不可一日无主。”东海王一身戎装,立于正殿之内,望着满朝的文武之臣,声音赫赫威严的说道:“皇兄尚有子嗣,皇族尚有近支。本王上表宁王为嗣,承继大统。”
“诸位以为,可行否?”
这一问,东海王司马铭问得叫一个威胁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