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不是亲密的姑侄,见面也只是淡然地相互见礼,随后一同进入阁内。
可是刚迈进东宫正阁地门槛,莅阳长公主和搀扶着她地萧景睿便同时怔住,呆呆地僵立在原地。
因为这轻易不让人进来的正阁之内,竟还站着另一个人,一个素衣白衫,无品无职地外人。
这个人此刻正云淡风轻地笑着,一面躬身向长公主施罢礼,一面道:“草民见过长公主殿下。
景睿,好久不见了。”
萧景睿去岁离京之际,梅长苏明面上还是誉王的人,如今乾坤翻转,他已傲然立于新任太子的身边,斯情斯景,使人在恍然大悟之际,也不免有些心潮翻滚。
“想不到能在这里见到苏先生,”莅阳长公主冷冷一笑道,“当年初见先生,便知非池中之物,如今看来,果然是麒麟手段。”
“公主谬赞了。”梅长苏淡淡道,“太子殿下抬爱,对苏某有赏识之心,我为大梁臣民,又岂敢不略尽绵薄。”
他辞气柔润,神情温和,便不知为什么,莅阳长公主看着他时,总觉得心中凛凛,于是闪开视线,道:“景琰,我今天来你这里,是有机密要紧的事跟你说,外人在场,不太方便,能不能请苏先生回避一下?”
萧景琰立即道:“不必了。
苏先生就如同我本人一样,姑母有什么话能对我讲的,就能对苏先生讲。”
这句话应该算是十分有分量的了,就算太子只是说来客套,那也非同小可。
更何况他说话时语气之认真,没有半分随口而出的意思,莅阳长公主看看他们两人。
心下忐忑,倒有些犹豫起来。
“长公主殿下今天来。
是为了谢侯离京时写的那封手书吗?”梅长苏似乎并不在意她神情如何,仍是微笑着问道。
萧景睿听他这么说,想来此事又在他掌控之中,于是便配合地问了句:“苏兄怎么知道?”
“留下手书保命这个主意,当时还是我出地呢。
景睿不知道,但公主殿下应该不会忘记,”梅长苏踏前一步,挑了挑眉,“两位今天到东宫来,想必是已经看过手书内容了吧,有什么感想?”
莅阳长公主惊骇地看着他,颤声道:“难道你知道吗?手书里所写的那些事,你居然早就知道?”
“我知道又如何。
天下还不知道。”梅长苏此刻的神情,是在场诸人从未见过地凌厉,唇挑冷笑。
眉带烈火,双眸中的灼灼锋芒令人不敢直视。
“长公主。
你们曾经姐妹情深,这些年来。
故人可曾入梦?”
莅阳长公主承受不住他这样地视线,猛地将头转向一边,咬着牙道:“你何必再多说,既然你们知道手书的内容,一定是想要它,其实我们今天来,本就是准备将此书交给太子的,拿去吧。”
梅长苏看着长公主手里递过来的香囊,淡淡一哂,道:“您错了,单这一封手书,我还看不在眼里。
太子殿下想要请公主您帮的忙,要比这个为难得多,不知您可愿意听上一听?”
萧景睿轻轻挡住母亲地半边身子,低声道:“苏兄,家母现在深居简出,能做的事情有限,关于这件事,太子殿下如有驱遣,景睿愿意承担。”
梅长苏看他一眼,轻轻摇头,“景睿,就这件事而言,你能做的才真的是有限。”
“姑母,我既然向您开口,所提的事当然也只有您能做,”萧景琰直视着莅阳长公主的眼睛,问道,“您真的,听都不愿意听一下吗?”
话到此处,很显然那不可能是一个简单的要求,不过莅阳长公主犹豫了片刻后,还是道:“你说说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