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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会殊不知她朱唇之下舌头正(第2页)

这两个字也说得字字沙哑,她说完就不再作声,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而后的一上午,她饮了不知多少盏润喉的清茶,晌午再睡一觉,下午嗓中的不适可算缓解了大半。

再至入夜时分,张庆忽而疾步进屋,抬眸扫了眼见面前都是近前服侍的几个,才上前道:“娘子,含元殿的宫宴刚散,听闻陛下发了大火。不及宴席散去就走了。”

“怎么?”徐思婉读着书一怔,放下书想了想,眸光微凝,“今日是与番邦使节的宴席……还是为着若莫尔的事?”

“正是。”张庆躬身,“听闻这回前来的使节比去年还要嚣张一些,在宫宴上多有不敬之举,又是张罗着群臣饮酒,又是叫嚷宫人要求加菜,大有喧宾夺主之意。鸿胪寺劝了几番,他们也未见收敛,武将们先行怒了,说了几句不好听的,陛下就离了席。”

“这可是件大事。”徐思婉微微屏息,“你们盯着点紫宸殿的动静,若再有什么,及时来告诉我。”

“诺。”张庆颔首,又言,“玉妃娘娘那边的情形,想来娘子也想知道。”

“自然。”徐思婉勾笑,“鸿胪寺为着若莫尔的事忙了大半载,如今还是闹成这样,玉妃只怕是要头疼的。不过么,有的时候就会是这样事与愿违,她也该心里有数。”

而于玉妃而言事与愿违的,只怕还不止若莫尔一事。

当晚,楚舒月至紫宸殿求见,原有邀宠之意,皇帝却没见她,转而翻了莹贵嫔的牌子。

到了次日天明,宫宴上的不快已传遍皇宫,整个宫中都多了几分紧张的气氛。徐思婉只做不知,既不去紫宸殿,也不主动开口说不去灯会也罢,于是到了下午他还是如约来了。

他穿了一袭并不惹眼的银灰色常服,面若冠玉,好似一位书香门第的贵公子。她打扮得也比平日清素许多,只是那抹妩媚犹在,伴在他身边,正衬那句郎才女貌。

她就这样欢欢喜喜地随他出了宫门,二人登上马车坐稳,马车旋即向皇城门外隆隆驶去。随行的宫女宦官虽然不少,但也都换了常服,随在马车两侧的样子只像大户人家出游,若不细看,寻不到多少皇家的迹象。

京城之中,集市分为两处,一为东市、一为西市,过年时的灯会在两边都有,只不过头些日子都是东市热闹一些,唯有上元那天,因氛围格外热烈,两边才都会办得隆重。

齐轩便命马车直接往东市去,他们离宫时是下午,到东市正值夕阳渐落之时,满集市的花灯刚刚陆续亮起,星星点点地在摊位上铺开,似要与天边夕阳争辉。

徐思婉与他漫步街头,始终都是一副欢欣的样子。其实这般与天子同游也确是开心的,因是微服出巡,规矩礼数都更松散些,他又有心哄她且出手阔绰,许多时候只要她夸一句哪盏灯,他就会示意宫人买下,这样毫无顾忌的买东西谁会不喜欢?

待得天色尽黑,花灯的光彩就显得更耀眼了些。集市一角还有灯火不时窜起,徐思婉仰头张望着,露出明媚的笑意。

忽有一瞬,她好似突然动情,伸手扑住他的臂膀,唤了一声:“夫君。”

她就知道不是那样,才会这样说。

徐思婉闻言当然不会力劝他深究,反倒松气似的连连点头:“这样便好,一家人还是和为贵。为妻妾者自当温柔贤惠,为夫君筹谋。陛下是夫君,对妻妾多几分包容,也是后宫之幸。”

她短暂一怔,旋即乖乖改口:“看来夫君还是喜欢宫里!”

在床帐的温暖下、在男女之间独有的热烈中,她紧紧与他相拥,“夫君”两个字时而唤得温柔、时而唤得喜悦,时而又添了哀求,后面还要跟上一句楚楚可怜的“轻一些……”。

“……大庭广众之下,夫君别嫌妾身失礼。”她低了低眼,小心地解释着,好似这样称呼只是因为身在宫外,不好暴露他的身份。

他们就这样悠闲地一直逛到了很晚才回宫,徐思婉逛得腿脚酸软,沐浴时不免多泡了一会儿,回到卧房时他已穿着干净的寝衣躺在床上,双眸静静凝视床幔,自顾含着笑意。

徐思婉闻言皱了下眉,皱得十分明显。却低下头,什么也没说。

他一哂:“何出此言?”

徐思婉笑笑,转眼就又挑了两盏做工精巧的花灯,只做没有发觉他神色间的变化。

她坐到床边,见状歪一歪头:“看来陛下还是喜欢宫里。”

“夫君。”她叫得好似更顺口了些,继而真诚问他,“陛下若是喜欢,日后私下无人的时候,臣妾都唤陛下作夫君可好?在臣妾心里,原也是这个样子的,总觉得陛下两个字听来冷冰冰,失了亲近!”

话音落定,她不动声色地打量他的神情,果见欣慰在他眼底漫开,他一路紧锁的眉头也终于舒展。这般算来,他该是已经为着若莫尔的事烦心一整日了,她在此时成了让他舒心的那个人,他势必觉得她格外合他心意。

继而却抬手,做出一个孩子气的动作:“那拉钩。”

她于是借着这股难受生出怨怼,忽而抬头,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他哑音失笑:“各官署职责不同,不是简简单单一句‘向着大魏’就能了事的。”

“不许瞒朕。”他翻身,手指带着几分调笑意味划过她的鼻尖。她的黛眉反蹙得更深了两分,抿唇轻道,“玉妃娘娘位尊,臣妾不能议论她的是非,陛下别让臣妾逾矩。”

“……”他怔忪一瞬,失笑出声,继而笑音愈发爽朗,回荡在卧房中,大显愉悦。

她很是使了些力气,要的甜腥期漫开才松。他只将此视作情趣,低哼一声,迎上她含笑迷离的双目。

他挑眉:“怎么不叫夫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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