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根本不信他这官场上的车轱辘话,笑了笑。
走回那破损的大殿,长公主又道:“那群人化整为零,有朝西的,有往北的,还有往南的。”
杨行人听完,道:“真是狡诈。一旦分散开,官府要找到人就更难了。”
“我被带着向西,”平阳长公主看向谢羽,“当时朝西的那几人,我带着唐筹在祁阳府内没有任何收获,倒不如从这里为原点,找找那向北、向南的人。”
话音一落,别说杨行人听呆了,谢羽的脸都绿了。
这叫他往哪里找?
杨行人在心中替谢羽哀悼三声,又劝长公主道:“您给他指了原点,谢大人寻人,亦要些工夫。不如还是启程回京,等谢大人有收获了,自会传回京城。”
“十天半个月的,能给我消息吗?”长公主问谢羽。
谢羽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偏长公主一心一意等他答案,谢羽只能硬着头皮,道:“下官自然竭尽全力……”
“车轱辘话说得不错,”长公主笑了起来,拍了拍谢羽的肩膀,“这样,我等你消息,有消息了再回京。”
杨行人瞪大了眼睛。
什么?
这都到纯县了,长公主却要停下不走了?
长公主左右看了看,又道:“官州我也住不惯,我就不在这儿打搅了,我回祁阳城去,外祖家住着舒服些。”
杨行人一听这话,两腿一软,险些跪下去。
这祖宗当真说一茬是一茬?
说来他也入仕好些年了,大伙儿讲到平阳长公主时,都说她平和、内敛,从不以尊贵身份为难人。
从未听说过,长公主是这等难弄的性子!
怕不是此次被迫离京,一气之下,把这么多年的脾气都给激出来了吧?
刚还给谢羽默哀,现在,他杨行人才是要入土的那个。
“殿下、殿下!”杨行人抬声,迫不及待地劝,“皇太后还在京中等您……”
“我住母后娘家,有外祖家里人照顾,母后有什么不放心的?”平阳长公主往外走,牵过自己的马,拍了拍马脖子,“说起来母后自从嫁给父皇之后,几十年都不曾踏足祁阳了。
想来,她一定颇为怀念家乡,要我说呢,正好借此机会,趁着母后身体还安康,让她也来祁阳小住些时日,与亲人们聚一聚。
你把我这些话带回京中,转告母后吧。”
说完,长公主利落地翻身上马,长鞭一扬。
马儿嘶叫着飞奔下山。
杨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得回不过神,还是谢羽重重在他背后拍了两掌,才让他清醒过来。
“等着做什么?”杨行人叫道,“快追啊!追上去!殿下金枝玉叶!”
磕着绊着,肯定不行。
这若是、若是一场反贼们唱的戏,人在他跟前丢的,他反正完蛋了。
杨行人哆哆嗦嗦地上马,可他的骑术哪里会是平阳长公主的对手,又急又怕间,几次都险些坠马。
幸好随行侍卫里还有几个高手,赶上了长公主,一路护着她快马进了祁阳城,才掉头回来转告杨行人。
杨行人捂着胸口,大口喘气。
还好、还好。
真回祁阳去了,他的脑袋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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