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做错,这是白祁光应该得到的惩罚。
第二天清晨,白灵儿换好衣裳独自一人出了村,行过崎岖陡峭的山路,在日出时分抵达黄花镇,集市还没几个人,只一些零散的摊贩正在摆弄着桌椅。
白灵儿刚架着马车进城来,立马就成为了关注的焦点,忽略掉周遭那些打量的目光,策马扬鞭朝衙门行去。
知府得到通传,睡眼惺忪的从府宅来到衙门。
“怎么又是你?”
“大人,灵儿今天来是想请大人放了大伯一家。”白灵儿直接了当的说明了来意,“大伯他既然不愿承认,案子很难再继续调查下去,为了不让大人劳神费心,灵儿恳求大人,释放大伯和大伯母,让他们回家去。”
知府烦了一整晚,还没想出如何对待这件事,没想到这会儿白灵儿竟主动收手,对他来说,这可是件喜事。
“你当真想清楚了?”知府试探性地问道。
“是。”白灵儿重重点头。
“那店铺被砸一事……”
“大人,店铺被毁,有真凭实据,但他们是灵儿的长辈,灵儿希望大人能网开一面,不如这样,就让大伯和大伯母按照损失,赔偿灵儿一笔银子,这法可好?”白灵儿想了想,选择退让一步。
以大房对银子的在乎,还有白家日渐拮据的生活,赔偿她一笔巨款,对他们来说,比牢狱之灾更加痛苦。
白白听到她的心声,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主人这是黑化了吗?
知府当然乐得无事一身轻,连连夸赞白灵儿是个孝顺的孩子,随后,吩咐衙差去大牢里提出白秀才夫妇,放他们回家。
白灵儿也跟着衙差一道去了大牢,潮湿昏暗的牢笼,散发着一股恶心刺鼻的异味。
铁笼里,枯萎的稻草堆积着,铺成床被,灰色石墙上,只有一个窄小的连小孩也无法通过的通风口,黄花镇少有作奸犯科的事情发生,自然没几个犯人被关于此。
牢头对白灵儿还算礼貌,带着她来到白祁光夫妇被关押的牢房后,拿出一大串钥匙开锁。
只是一个晚上,这对夫妇俨然变了个人,蓬头垢面,精神萎靡,哪有往日的嚣张?
“贱人!”吴氏看到白灵儿进来,宛如看到了一个仇人,冲她猛扑而来。
白灵儿脚下一个错位,急忙避开,手腕一翻,袖中无色无味的药粉滑到掌心,五毒散她在昨夜已经炼好,解药也服下,对她无效。
在吴氏险些撞上铁门时,她出手拽住了吴氏的手腕,粉末顿时融入肌肤内,消失不见。
“大伯母,小心。”
“谁要你假好心?别碰我!”吴氏没领情,一把甩开她的手掌,“你这贱人是来看笑话的吗?白灵儿,你就不怕遭报应?”
“你这婆娘好生恶毒,”随行前来的衙差有些看不过去,“白姑娘好心好意为你们说情,大人这才下令放你们出去,你却口口声声咒她?”
“什么?”她会这么好心?吴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昨日公堂上的一幕幕,还在眼前,今儿她就变了态度?这可能吗?
“大伯,”白灵儿没搭理她,抬脚走到白祁光身前,蹲下身,握住他的手掌,“爷爷去过咱们家了,他说得对,不管您做过什么,您终究是我的大伯,是爹的大哥,灵儿愿意原谅你所做的一切。”
她真诚地说道。
“主人,你演技真好,连人家险些都被你给骗过去啦。”红红在脑子里调侃道,冲白灵儿竖起大拇指。
要不是看到主人亲手把五毒散沾到这恶人手上,它还真会相信主人的话。
白祁光有些难堪,他略微施力,把手从白灵儿的掌心抽出:“灵儿啊,大伯真没有做过那事儿,咱们是一家人,大伯怎么会害你爹呢?”
我呸!这种话三岁的小孩也不会相信。
白灵儿默默吐槽,如果说在方才她还有一丝不忍,那么现在,她彻底放下了。
有些时候,善良不是好事,对待一些人,就该以恶制恶!
细长的睫毛遮挡住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阴冷,抬起头来时,神色已然恢复正常。
“大伯,爷爷亲口答应,从今往后不会再来打搅爹娘的日子,灵儿不想知道这件事是不是大伯做的,灵儿只求大伯,以后莫要再来打扰我们一家,可以吗?”她哀切地请求道。
白祁光眉头紧皱,爹怎么能答应呢?难道今后真要他眼睁睁看着老三家飞黄腾达,什么也不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