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床内闪烁着朦胧的灯火微光,黄玉斋外的参天大树上,一抹身影静静站在秋风中,眼所注视着的,正是白灵儿的房间。
她一夜未眠,树上那人同样陪了她一夜。
直到天明白雾渐渐散去,莫长歌才带着一身寒霜翩然离去。
“唔,气味消失了。”白白蜷缩在茅屋的木床上边,鼻尖微微动了动,二呆的气息好像走远了,它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主人呢?早在二呆靠近黄玉斋时,它就察觉到了,只是主人心绪不宁,又总不喜欢听自己提起他,所以白白才没敢说出来。
白灵儿可不晓得自家萌宠有多纠结,将纸条放进衣袖后,起床准备梳洗。
“主人……”白白欲言又止。
“唔?肿么啦?”一边穿衣服,灵儿一边在脑海中问道。
如果瞒着主人,二呆不是太委屈了吗?
白白终于想明白,鼓足勇气开口:“其实昨晚那个人来到主人的房间时,二呆就在外边,他走了以后,二呆一直没离开,直到主人起床那会儿,二呆才走掉。”
“撕拉”,袖口的线头被大力扯断,“你说什么?他……他昨晚来过?”
白灵儿蓦地抬脚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一股凉气从外边刮进来,吹得她面颊刺痛。
浓雾还未散去,整个黄玉斋好似被云雾所笼罩,她看向四周,没有看见莫长歌的身影。
“是啊,不过他已经走啦。”主人这会儿哪儿还能看到二呆呀?
“你说他在外边待了一宿?”这么冷的天气,他的身体是铁打的不会坏吗?白灵儿死死抠住木窗,气从心起,这算什么?默默付出?谁稀罕啊!她明明告诉过他,他们是不可能的,为什么他还要做到这种地步?
他是王爷不是吗?只要挥挥手,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为什么……
心头有怒,有怨,还有几分甜与酸。
“白白,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白灵儿难免有些迁怒,要是她早知道,根本不会让他在外边傻待一夜。
白白害怕地缩了缩兔子头:“我不敢说嘛,每次说起二呆,主人都要罚我,我怕这次说了,主人又要扣掉我的食物。”
这么说,她还是个暴君咯?
察觉到主人阴郁的心情,白白立马闭嘴,不敢再火上浇油。
白家人今儿个发现,自家大闺女似乎心情很不好,虽然脸上挂着笑,可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反而让人头皮发麻。
王氏有心想问问,却碍于女儿阴沉的气息,没敢问出口。
草草用过早膳,白灵儿趁着刘孜刚要出门之际,把人拦下:“你那儿有治风寒的药方吗?”
“有,你要用?”刘孜看了看她的脸色,又伸出手想为她诊脉。
“不是我,哎呀,问那么多干嘛?把药方给我,我有用。”她不愿解释,强行拿到药方后,立马出门去了城中的药材铺抓药,等到她拎着药材离开铺子,已是早朝正式开始的时辰,白灵儿想着莫长歌这会儿肯定在宫中,于是便急匆匆去了十王府。
府中下人老早就得过信儿,只要她登门,必要奉为座上宾,不得怠慢。
黎叔本想请她进屋小坐片刻,把人留一会儿,等王爷回府,好培养培养感情,但白灵儿说什么也不肯踏进王府。
“这药就交给您了,等二……十王爷回府,请一定要煎给他喝下。”
“药?王爷身体并未抱恙啊。”黎叔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白灵儿小脸一红,嘟嘟嚷嚷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总不能说,是她担心二呆吹了一夜冷风,会感冒,才提前备好药,以防万一吧。
黎叔是个眼尖的,见她吞吞吐吐的,也就没再多问,不管怎么说,这也是白姑娘的心意,至少证明她在关心王爷:“老奴谨遵姑娘吩咐,瞧这时辰,过不了多久王爷就该回府了,姑娘当真不进来坐一坐?”
“不用啦。”她才不要见到二呆呢,“我店里还有事儿,等有空再来拜访。”
说完,白灵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没给黎叔再三挽留自己的机会。
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消失在小道尽头,黎叔笑得跟个弥勒佛似的:“年轻人哦。”
当莫长歌快马扬鞭回府,刚踏入前厅,便注意到木桌上用黄皮纸包裹好的药材,疑惑地目光投向黎叔。
“主子,这是白姑娘专程送来的,还要老奴看着您喝。”黎叔搓着手,笑得好不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