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动了动嘴唇,想问问灵儿,可看着女儿欢喜的样儿,心思又歇了几分,不愿在这种时候泼女儿冷水,给她找不痛快。
深夜,四王府内灯火通明。
莫谨严冷冷看着手中由刑部颁布的公文,上边列举的是贺喜五年来犯下的种种罪行。
“啪!”公文被无情摔在地上。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他当初是瞎了什么眼,才会和这种人合作?如今与东宫的斗争日益剧烈,这贺喜却毫不收敛,现在好了,被太子寻到错处,一家全灭,还连累自己被父皇斥责。
莫谨严越想越气,自贺喜交由大理寺接受调查后,他就一直在寻找办法,苦思对策,花了那么多心思,仍无法改变结果。
想到父皇自自己为贺家人说情后,变得冷漠的态度,莫谨严不禁有些慌了阵脚。
父皇会不会因为这事怀疑他与贺喜有关系?
不,不会的!父皇若是晓得贺喜是他的人,岂会如现下这般平静?
莫谨严在心里自我安慰道,好不容易平息下内心的慌乱,转念想到天牢中的贺喜,眸子不由冷了几分。
若是贺喜为了保命,说出替自己办事的内幕,到时候,他的大事就会毁于一旦!他必须得把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出来才行,不能再引起父皇的猜疑。
不是莫谨严太多疑,而是前两日,贺竹已找过庄王妃一次,求她进宫说情,为了保命,谁敢保证这家人不会狗急跳墙?贺喜跟了他好几年,知道不少他的事,若是一时说漏了嘴,后果不堪设想。
“想办法把贺喜除掉,记住,做得隐秘些,别留下后患。”莫谨严沉思一阵后,才冷声吩咐一句。
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住秘密。
别怪他,要怪只能怪贺喜自己犯了太多错,就让他尽最后一分价值,带着那些秘密长眠于地下吧。
“是。”隐卫当即动身。
一个时辰后,大理寺锣鼓大响,无数侍卫纷纷涌入天牢,场面很是混乱。
而黄玉斋,却仍是一片温馨祥和的氛围。
刘孜正陪着宝儿在院子里散步,走走停停,担心她会累着,时不时还弯下腰,将脑袋贴近肚子,听胎心。
“白白啊,你说我要不要找个男朋友?”日子快过不下去了好么?白灵儿站在长廊处,羡慕嫉妒恨地瞅着院子里恩爱的画面,心情格外复杂。
“主人,男朋友是神马?”它听不懂。
白灵儿顿时心塞,当她没说。
“姐。”宝儿第一个瞧见她,忙害羞地从刘孜怀里退出来,红着脸,低声叫道。
“我还在想你俩什么时候才能发现我呢。”敛去面上的复杂,她笑着打趣一句,直把宝儿逗得面红耳赤。
“行啦,不逗你了,我找刘大哥有点事儿。”
宝儿很有眼色地离开院子,姐姐找刘大哥说事,她留下来不太好。
“别看了,待会儿回房你有的时间慢慢看。”搓搓手臂上冒出的鸡皮疙瘩,灵儿瘪瘪嘴,不满地嘟嚷道。
好歹顾及一下她这单身人士的心情啊。
刘孜尴尬地收回目光,老脸微红:“听王大嫂说,你今儿回来得很早?还找了我一阵?”
“是啊,你现在可比我还忙,想找到你不容易啊。”白灵儿笑弯了眼。
“你啥时候能不挤兑我?”没做她妹夫时,他总被气到跳脚,如今都成了一家人,她挤兑自己的癖好,还是一点没变。
白灵儿忙笑着摇头:“我哪有?这不是见你和宝儿感情好,才感慨几句吗?”
刘孜翻了个白眼,好在他吃瘪吃了这么多回,已然习惯。
“诺,我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就是为了把它给你。”白灵儿见好就收,将地契交给他。
刘孜在看过房契后,平静的脸色豁然大变,满脸狂喜,捏着地契的手指因激动隐隐发颤。
刘家灭门后,没剩多少财产,而这两份地契,一份是刘家门下的铺子,另一份则是刘家旧宅的,对他来说意义举足轻重。
“好生收着,可别弄丢了。”白灵儿提醒道。
“你打哪儿弄来的?”刘孜摸了把眼角的泪花,语带哽咽。
他做梦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重新拾回家里的产业,虽说只是两份地契,他依然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