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儿咬了咬唇,忽而跺跺脚,道:“姐姐我说话直,也不会拐弯抹角地,就直接问你好了。妹妹,你是不是跟福满楼的掌柜熟识?还是跟东家认识?啊,你别误会,我没有跟踪你啊,是我家小姐说看着你的车夫很像福满楼的小二哥儿,我才这样猜的。”
林媛没有说认识还是不认识,反问道:“是金小姐让莲儿姐姐来问我的?”
“不是不是,我家小姐才不会让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来打听这些事。是我自己要来的。”
生怕林媛误会了她家小姐,莲儿连连摆手,随即一狠心,和盘托出了:“你不知道,二房那边,就是上次刁难你的那个二小姐,她的爹娘,觊觎我家老爷的家主之位。这些日子已经明里暗里抢走了不少我们大房的生意和老主顾了。我家老爷整日里就知道摆弄他收藏的那些砚台,根本不管铺子里的生意。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我家夫人和小姐两个女人在苦苦支撑。”
回头看了眼已经走远的马车,莲儿叹了口气:“你不知道,小姐这次买这个轮椅就是为了孝敬老太太的。以往她哪里需要做这些事?可是现在不同往日了,老太太给小姐说的那个亲事,实在是不像话。而二小姐又是个特别会巴结人的,大小姐也只好放下架子如此了。”
听莲儿说起这些,林媛心里对金家的事也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难怪金灵儿见了金玉儿总是一副恨不得吃掉却又强装喜欢的样子,也难怪金玉儿一直看不上金灵儿了。
只是这些跟她认不认识福满楼的东家有什么关系呢?
听林媛如此问起,莲儿以为她真的认识,赶忙解释道:“是这样的,二房那边不是把我们大房的不少生意和老主顾都抢走了吗?但是福满楼却是我们大房最大的顾客,只要福满楼不会被二房抢走,我们大房就是还有希望的。所以,所以。”
所以想要通过林媛这层关系,跟福满楼的东家牵上线,或者让林媛在刘掌柜面前美言几句,好让福满楼不要放弃了跟大房做生意的念头。
林媛心下了然,虽然她跟老烦夏征关系的确不一般,但是这不代表她就可以随便地参与福满楼的生意往来。
不过,想起她第一次去金记醋坊买醋时的情形,林媛对金记醋坊的服务态度和产品质量都非常满意,若是二房的醋坊也跟大房一样好的话,那她肯定会选择价格便宜一些的。若是那边的质量不好,服务态度又差,却只是单单降低了价格,那她定然会选择与大房合作。
毕竟,质量才是第一位的,若是为了贪图便宜而坏了自己酒楼的名声,那就得不偿失了。
她相信,夏征定然也是这个想法,刘掌柜也是。
“莲儿姐姐,实不相瞒,我跟福满楼的东家不是很熟,不过跟刘掌柜倒是打过几次交道。若是可以的话,我定会替你家小姐说好话的,但是能不能管用,这个我就……”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姑娘您愿意开口提一提就够了。莲儿在这里先行谢过姑娘了。”
看来这莲儿是真的很为金玉儿着想,一听林媛愿意帮忙,连称呼都变了呢。
林媛自然不会受她这一礼的,赶紧将她扶了起来。
莲儿留下来是借口要去恭房方便的,她还得赶去金记醋坊伺候金玉儿,若是被金玉儿发现她离开太久,定然会起疑心的。
没有再跟林媛多说话,莲儿就赶紧抄近路往金记醋坊的方向赶去了。
林媛也没有闲着,既然答应了莲儿的请求,那她就要去实地考察一番这金家二房的生意如何了。
问了问六子这个百事通,林媛才对金家的铺子了解了一些。
原来之前她和兰花去买醋的那个金记醋坊是大房名下的铺子,还有一个金记醋坊在驻马镇的另一头儿,也叫金记醋坊,只是相当于是金家醋坊的一个分店而已。
那个分店目前正是金家老二掌管着,也就是金灵儿的爹。
六子一边赶着马车往分店方向走,一边絮絮叨叨地给林媛讲着金家的八卦。
原来金玉儿的爹金旭发和金灵儿的爹金旭财不是亲兄弟,而是叔伯弟兄。只是这金旭财的爹在他刚刚满月的时候,外出送货被土匪劫了惨遭不幸。他娘不堪打击,也跟着上吊殉情了。
从此这金旭财就被过继到了老太太名下,老太太对这个小侄子分外疼爱,再加上他嘴甜心眼儿多,更是把老太太哄得对他十分疼爱。
林媛明白这种感情,毕竟是从小带到大的,即便不是亲儿子,老太太也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儿子看待了。
想来这老太太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亲儿子不堪大用,过继来的侄子却是个能用的吧。
大概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到达目的地,林媛没有让六子把马车停在铺子的大门口,而是自己提前下车走过去的。
六子想要跟她一起进去,但是林媛拒绝了。还不等六子把话说完,她就已经过了街道快要进门了。
这个分店比起金玉儿那个店铺来说,装修要华丽得多,光是门口那个金记醋坊的牌子,还是镀金的呢,远远看去金光闪闪。
林媛摇摇头,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这金家二房应该是一家子都是个爱慕虚荣的主儿。
一边暗自思忖着,林媛进了门。铺子里生意还算不错,不过来来往往的顾客多是下人打扮,想来应该是替主子来采买醋的。
林媛进门东看看西看看,虽然伙计不少,也有不少闲着的,但是没有一个人主动来招呼她。想起她头一次进到金记醋坊的时候,那个热情招呼她的小伙计,林媛不禁对这二房的服务态度有些不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