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出声,持剑的青年也回过神来,不由破口大骂,“哪来的婆娘,敢管爷……”
后面的话他再没机会说完,人已被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道击得连退数步,撞在旁边的大门上,扑地一下吐出两颗牙来。在众人的目光全部落向他身上的时候,天陌从椅手上抠下一小块木片,弹出,吊着狗的绳子凌空而断。
小冰君也管不得许多,慌忙将狗脖子上的绳子解开,一边等着它缓气,一边想要按住它肚腹上汨汨冒血的伤口,对四周的窃窃私语充耳不闻。
大约是怕被连累,原本密密集集看热闹的人散去了许多,都站在远处观看。天陌得已推着轮椅滑到近处,从挂在椅背上的包袱中掏出一件自己的薄衫丢给小冰君。
“给它包扎一下,咱们去医馆。”说话间,目光冷冷瞟向那个已经站直正握着剑犹豫着是否要冲过来的青年,直看得他打了个激泠,几乎想将剑藏到身后去。
小冰君正六神无主,看到天陌登时像有了主心骨,慌忙照着他的话去做。
两人走的时候,没有人敢拦阻,更有心善的给他们指路,因此到医馆并没花太多时间。然而医馆的大夫在得知要给一只狗疗伤的时候,只觉受了奇耻大辱,差点没将两人一狗赶出来。
在他发飙之前,天陌抬手,从容不迫地摘下头上的帷帽,什么也没说。
大夫呆了呆,片刻之后一言不发地招来徒弟,开始给奄奄一息的流浪狗处理伤口。小冰君站在旁边看到他的手法熟练,双手却隐隐发着抖,只道他害怕狗咬,心里不由捏了一把汗。
一直到包扎妥当,将两人一狗送走,又洗干净沾血的双手,大夫的手仍然在无法控制地发着抖。连他自己也说不出是因为害怕还是激动,又或者是紧张。也许还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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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伤狗的天陌两人就近找了一家客栈安顿下来。客栈老板虽然不愿意让狗也入住,但终究没抵受住银子的诱惑以及天陌冰冷得让人骨子里发寒的目光,让人抬着天陌上了二楼。
小冰君将狗抱到了自己的房间,稍后小二用稻草和藤筐做了个窝送来。
“主子,它能好吗?”沐浴过,小冰君到天陌的房间与他一起吃晚饭的时候问。
天陌唔了一声。虽然没用肯定的话语,小冰君的心却安定下来,然而想到下午的那一幕仍然觉得难受。
“你能救它几次?”安静了许久,天陌突然道。
小冰君停住筷子,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然后扬起,微笑道:“能救一次算一次。”她突然想到当初受伤的黑狼,秀眉微微皱了起来,“糟了。”
“嗯?”天陌疑问地看向她。
“我们离开得这么突然,要是黑狼去阿尔达找不到我怎么办?”小冰君忧心忡忡地道。上次半夜黑狼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如果不是后来阿穆曾向她问起,她几乎要以为是自己在做梦。
“它为什么要找你?”天陌放下筷子,揉了揉额角,淡淡问。
小冰君语窒,好一会儿才讷讷地道:“我和它是朋友吧。”想到与黑狼在山林中相处的那几日,她的眉眼不自觉弯了。
天陌瞟了她一眼,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