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疯了。”我一边说他一边拉着他加快了脚步小跑了起来,傅源哈出来的气都看的清楚:“冻死了。这倒霉天气好冷啊。”
好不容易进了公寓楼里,碰到了暖气他才缓过来,脸都冷得白了。回家里之后,傅源赶紧冲了一个热水澡,总算又恢复了体温。
但他第二天就为昨晚的任性埋了单,傅源感冒了。
与其说是感冒,不如说是在烧,我看他嘴唇干燥,脸上有一点不自然的红,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他的额头,他想要侧过身躲过去,还是被我察觉到很烫,却怎么都不肯量体温。
又是忙碌的一天,我抽空去楼下药店买了感冒灵和退烧药,冲好放在他的手边。
“就是小感冒,很快就能好的,不想吃药,吃了该犯困了,一天都会没精神。”
“听话行不行。”
他于是又好脾气地应承下来,半推着我出去:“好了好了管家婆,等一会儿不那么烫了我就吃还不行吗?”
说是等会儿就吃药,十分钟之后却又跟采购部的人开了个紧急的会议,把火灾之后的数据又亲自核对了一遍,那些冗长的数字我看了都觉得眼花缭乱,他却硬是耐着性子都一一过目了。
会议快要结束的时候,主管正跟傅源讨论着细节,忽然听到对方惊呼了一声傅总,我本来坐在末位做笔记,此时也猛地抬起头来,再看他的时候他已经晕了过去,倒在了椅子上,我吓得脸色都变了,也不顾这么多外人在看着,三两步跑了过去拨开人群低下头喊他:“傅源,傅源你醒醒。”
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被送进医院里了,我和冯大力跟着过来。医生问谁是家属,我说我是他女朋友。
医生把我拉到一边:“你男朋友这状态得好好休息,你之前说他那样的工作状态,连我听了都害怕,就是我们院急诊科的医生也吃不消那么忙的,再加上瘦了风寒,高烧不退,吃药恐怕都压不住病情,得每天来挂两瓶水。他要是不听话还那样工作,不如就让他住院,我们来看着他。”
“我问问他的意思。”
傅源却是意料之中的不同意,好说歹说才肯答应今天先住院,之后每天按时过来打吊瓶,我跟冯大力说有什么事儿再急的事情都给他先压着,让他休息一天。
可能是药效起了作用,他很快就睡了过去,这大概是他这么多天来睡得最沉的时候了,双目紧闭,护士过来替他拔针他都没有反应。
但这用他的健康换来的安宁的片刻能维持多久呢,等他醒了,还是要继续投入到无休无止的忙碌的工作中去,他还是会累,会每天都疲惫,都锁着眉心不得舒展。
我脑子里一时闪现出傅源他妈的那句话:“乔雨,你说这怪谁啊,还不是怪你。”
我慢慢地把脸埋进臂弯里,忽然丧失了全部的勇气。
傅源的手机响了起来,我一看来电是江慎行,就轻声地走了出去帮他接了电话:“喂二哥。”
“怎么是你啊乔雨,老四呢?”
我就把傅源的情况跟他讲了一下,江慎行叹了一口气:“这阵子有够他忙的了,我也在帮他想办法,还准备跟他聊一聊几个融资方案,没想到他还病倒了。这样吧,等我下班了就过去看他,我最近手边儿也是忙的不行。”
等挂了电话,我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呆,就看到那边有个眼熟的身影走了过来,我一下子站了起来:“姑姑,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傅源的。刚才都去他公司里找了一圈,有人说他住院了,我就又找过来了。”
“他睡着了,您来干嘛呀?”
她看着我:“你说我来干嘛啊,我求他救救我家啊,你说想办法,你想什么办法了?现在家里两个闲人还有个孩子怎么生活?”
“傅源病了,别告诉他。”
“你好没告诉他?那我就在这里等他醒过来告诉他。”
“不行。”我拽住她:“你先走,我保证,你家里的事情一定可以解决。我分手,我跟他妈说我分手还不行吗?您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