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宝想的,和二老想的不是一码事……
上门做客,哪有下厨做饭的,嗨,不拿自个当外人啊,哈哈。
朱老爷子与董姨又换了换眼神,董姨说:“那敢情好嘞,小宝妮勤快,我找块围裙帮你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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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屋宽敞,进得屋来,果然没下人,屋里屋外只有董姨一个人打理。
程小宝看看收拾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四周,“董姨,怎么不多请个人帮你?”
董姨翻出一件格子小熊的围裙,帮程小宝系好,“家里习惯就这么些人,多了人反而不自在。”
“不算表叔,家里就你们仨,那叔叔阿姨他们呢?”以他们这家业,杨武宗的父母买车应该不成问题,怎么进门那个小凉棚没见呢,按理说,一般周末没事都会在家陪老人吧。
董姨拿出一把菜花,和程小宝一块挑,小小声、神秘地说:“这事当年城里的人都知道,你一去打听准知道,我也没啥好瞒的,与其听别人胡说瞎说,倒不如我说给你听,不过,我和你说,你可别在小武面前提,忌讳着呢。”
“董姨,我知道,我不说。”程小宝好奇地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董姨话匣子打开,一通絮叨埋怨,程小宝听开头三分钟就知道,又是一个负心汉的故事。
当年朱老爷子在大学教书,杨武宗他爹和老教授的女儿在同一个班,他就此和教授的女儿谈上,并结了婚。
穷小子没钱,想发达,怎么办?
他看中老教授家家传的一副古画,鼓动姑娘把画偷了出来,暗地里卖给一个数次出价购此画的小人。
那卑鄙小人不但要画,还要人,杨武宗他爹将老婆灌醉送人。
杨武宗他爹用卖老婆卖画换来的钱做起了事业,而姑娘在生下个孩子后就自杀了,死前留血书诉血泪。
事情没捂住,当年闹得满城风雨,朱老太太哭女儿哭得几次晕厥,最后送医院,不到一个月就去了,朱老爷子大学教授不做了,他辞了教职,卖了家里大半的古玩,带着孩子在这乡下盖了房子过活。
程小宝被兽夫行径恶心得不行,“孩子?他还有个弟弟?”
董姨拣好菜叶拿去洗,“是呀,开头两年老爷子不认,小人抱着孩子上门认亲被老爷子赶了出去,后面磨的时间长了,老爷子又念着终究是自家姑娘的骨肉,血浓于水,还是认下了,只是不让杨武宗他爹和那个小人进门。”
“他爹后来发达了吗?”程小宝追问那人下场。
董姨忿忿,“这种舍得了老婆卖得了亲爹的人哪能不发呀,他改名换姓,讨了老婆生儿子,就是他那儿子和小武差不多大,你算算俩小子的年纪,再想想姑娘去的那可怜样儿,那不是让人膈得慌嘛,他儿子现在还和你读一个学校呢。”
“谁呀?”
“说是姓沈,叫什么沈彦君。”
“沈彦君?”竟然是他,怪不得那么贱渣,原来渣性在根子上。
“你认识他?”董姨听出点端倪。
“认识,是我姐姐的男朋友。”
“你还有个姐姐?”
“不止有姐姐,还有个弟弟呢。”程小宝把林家发生的事和董姨说了,听得董姨唏嘘不已。
“老话真是倒过来了,以前说啥‘男人有钱就变坏’,我看呐,是‘男人变坏就有钱’才对。”董姨同情地瞅着程小宝,“可怜的孩子,和你妈过得苦不苦?”
董姨的目光太慈爱了,比林黛更像当妈的,程小宝有点受不住,摇头说道:“不苦,一点不苦,我们母女俩有外公的故交照应着呢,不靠他也能活得好好的。”
程小宝的脸蛋儿稚气未脱,她越是说好,那脸面瞧上去越是像故作坚强,引得董姨母性大发,那个目光里透出的慈爱劲儿呀,弄到程小宝招架不住,赶紧转移话题,“画呢?买画的那人还了吗?”
“没还,一直挂在他家里。”
“是幅什么样的古画,引起这么多事端?”程小宝进而问。
“好像是个叫什么渭的,画荷花的,听说很值钱哩。”董姨不懂这些个东西,说也说不清楚。
“徐渭的《墨荷图》?”程小宝试探性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