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些年,你到底经历过什么?”
夏文丹心痛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是程亦鸣,如假包换的程亦鸣。
可是,这一刻,他是如此陌生,陌生到让人不寒而凛。
虽然她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但她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一定和他无缘无故消失的那七年有关。
“我上次不是告诉你了,丹丹,那真的就是全部了。
如果说,三哥对你,还有什么隐瞒的话,”他刻意地顿了顿,目光空洞起来,“那也是三哥觉得,对不起丹丹的地方。
我现在恳求丹丹,请你让我保留这一点小秘密,好吗?”
除了点头,夏文丹什么也做不了。
“我有些累了,想回房间了。
你也早点休息。
明天一早,我过来叫你。”
他捏着拳头,有些踉跄地走了出去。
那一个晚上,夏文丹睡得很不好。
隐约中,似乎总有烟草的味道,偶尔,还夹杂着一两声轻咳。
她用被子捂了头,终于模糊睡去。
可是,她似乎一个晚上都在做梦,以至于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多少个梦。
梦境各不相同,但每一个梦似乎都有一个共同的结局——她弄丢了程亦鸣,她找不到他,更关键的是,她根本就不知道她是怎么把他弄丢的。
天边的星辰还没褪尽的时候,夏文丹从最后一个噩梦中醒过来。
轻咳如斯清晰。
虽然咳嗽者极力压抑着,可寂静的清晨,那一声接着一声的撕心裂肺仍然听得人惊心。
夏文丹的房间紧邻程亦鸣的,连露台也是连着的。
她悄悄地从床上爬起来,顺手拿过一件衣服披在身上,蹑手蹑脚走到露台边。
隔着一边的纱帘,悄悄向程亦鸣那边张望。
程亦鸣果然在露台上。
斜倚着露台一隅的躺椅,身上仍然穿着昨天的那件烟灰色衬衣,深灰色长裤。
左手指缝间夹着半截烟,目光不知停留在何处。
她和他离得如此之近,感觉上却遥似天涯!
不知不觉间,夏文丹的眼里有什么东西在跳动,渐而凝成一滴热流,既而两滴,三滴……
她伸出手下意识地去擦。
可是越擦那热流似乎凝结得越多。
她索性缩回手,任那热流奔流下来,滴到脸颊上,流到脖子里,垂到地底上……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站了多久,站得双腿连带着全身都微微地发起抖时,她才发现刚刚匆匆忙忙披在身上的那件衣服竟然是昨夜他给自己披上的他的外套。
她猛地拉起两边衣角,把自己有些轻抖的身体紧紧地围进他的衣服里。
淡淡的青草夹杂着烟草的味道瞬间淹没了她。
她发了疯般地嗅着,更紧地用外套裹着自己,仿佛这样,就能让他依然紧紧地拥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