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沈宜还未睡梦中醒来,耳边已然响起了高高低低的公鸡打鸣声。
他睁开惺忪睡眼,天空已经蒙蒙亮,雾蒙蒙的山头之上一抹微光划破靛蓝的天空。
沈宜张开翅膀伸了个懒腰,身上的羽毛覆了一层的露水。得亏身体结实,羽毛厚实,不然在这夜深露重的院子里露天席地地睡这么一晚,非得生病不可。
他跳下石头抖了抖毛,下一刻,他脖子扬起,朝着暗沉的天空打了个悠长的鸣叫。
这么一番操作下来,他浑身都舒坦了不少。
沈宜心下感叹,他真是越来越像一只鸡了。
不一会,堂屋大门便打开了。两个老人都已经穿戴整齐。
周道文坐在房檐下换了一双胶鞋,背上背了个背篓就走出了院坝,沿着前方那条小路过去了。
随后,于婆婆也围着围裙出来了,她走到门口第一眼就是朝着沈宜看过去,见他安安稳稳站在院子里。仿佛一下就松了口气似的。
别看沈宜是一只鸡,但在于婆婆眼中却是很珍贵的,没有哪一户养鸡的人家会让自家的鸡在鸡笼外过夜。
一方面是担心鸡走丢,被其他人逮回去吃白食,另一方面就是担心鸡会生病。
别以为鸡身上羽毛厚实就不怕冷,其实这些禽畜是很容易生病的,一旦生病就很难养活,说不定还会传染其他的鸡。
于婆婆昨晚因为那通电话心情不好,连带着不想搭理刺头儿的沈宜。这才让他逃过一劫。
要不然,沈宜昨晚势必要被抓进鸡笼里的。
于婆婆将鸡鸭放了出来,又去拌了米糠喂它们。
鸭子吃饱后很自觉就排成一排出了院坝往水田里去了。于婆婆跟着后面走了一截,站在高地上远远瞅见它们没乱跑,这才又回了院子。
鸡群还在欢快的吃着鸡食,唯有沈宜坐在一旁不动声色。
于婆婆瞥了他一眼,却并没有像昨日那样硬逼他去吃,只是抬手在腰间的围裙上擦了擦,走进了屋子里。
沈宜还是有些饿了。他动了动爪子,思考着等下去哪里找吃的。吃虫子是不可能的,或许可以去菜地看看有没有能生吃的蔬菜,纯天然无公害也挺好的。
要是能遇到昨天那个姑娘也不错,虽然有点不正常,但挺大方……
“咕咕咕……”
于婆婆的声音突地从大门口传过来,沈宜抬头看过去,就见她手里端着一个碗,站在门槛前,朝着他呼唤。
沈宜眨了眨眼犹豫地站起身。
“咕咕咕……”于婆婆将碗口倾斜,露出里面雪白的米饭。
沈宜眼睛顿时一亮,爪子欢快地捣腾了起来。
他还未走近,于婆婆已经将碗放在了门槛前。
碗弦处还沾着亮晶晶的水珠,里面白白净净的,一看就是洗过的。
这下沈宜心里终于踏实了,他咕咕叫了一声,算是对于婆婆的感谢,随即便敞开了肚皮吃起来。
于婆婆站在一旁看了一会,不免皱了皱眉,“就你金贵哦,米糠不吃,还非得吃白米饭才行……”
沈宜不搭理她,吃得津津有味。虽然没有菜,但是目前这情况嘛,也只能将就了。
金色的太阳划破云层,耀目的阳光照亮了大地。山林间的露水逐渐蒸发殆尽,空气中的温度也在慢慢升高。
沈宜吃完饭后,整个鸡都神清气爽。他甩了甩头上的鸡冠,被露水浸湿的羽毛被太阳光这么一晒,重新变得干燥蓬松起来。
周道文也回来了,手上提着一串肥瘦相间的猪肉,背后的背篓里堆满了东西,看起来都是一些日用品。将他厚实的背都压得躬了起来。
两个老人吃完饭,也没出去干农活,就将旁边小房间的门打开了。两人闷着声埋头收拾东西。
这房间看样子是没人住的,里面摆着一张木架床,床上堆满了杂物,屋子里也放着杂七杂八的东西。到处都是尘埃霉灰。
沈宜猜测可能是要把房间收拾出来给那个叫星星的孩子住。
两个老人这一收拾就收拾了一整天。直到下午五点左右,才算整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