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郎中说着郑铎,面色古怪起来。
“郑铎乃是将门出身,他祖父曾经执掌过禁军。他亦是精通兵法,使的一手好关刀。”
“但这些都不算什么,乱世之中英雄辈出。若论功夫,郑铎不如你同崔子更,若论布阵,他不如程穹;若论气力,更是远不如韦猛。”
段怡来了兴趣,“通常到这个时候,先生就应该说但是了。即是平平,郑铎有何惧?”
祈郎中摇了摇头,“郑铎最厉害的是,他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填满了玄学。”
“那你应该说他是老神棍楚光邑的亲儿子,你怎么不说他会法术呢?”
如今人在外头,朝食倒是颇为简便,几个白乎乎热腾腾的大馒头,配上了一碗杂菜汤,再有几碟子蜀中风味的酱菜。段怡不怎么挑嘴,大口吃得欢腾。
她咬了一大口馒头,将嘴巴晒得鼓鼓的,以至于法术几个字,都有些含混不清了。
祈郎中拿起一旁的茶壶,倒了一杯段怡喜欢的川穹茶,推到了她的面前。
“还是贵族出身,看你吃得狼吞虎咽的,像是八百年没有吃过饭似的,害得我瞧着你,都吃撑了。”
见段怡接过水喝了一大口,将那馒头咽了下去,祈郎中这才放心的说了起来。
“当初郑铎在锦城住了三个月,逢赌必赢,十个桃子里只要一个好的,那必然他吃的那个就是好的,每次出门他都能够捡到钱。”
“他在山中挖一个坑,那都有满坑的兔子狍子往里头跳进去,堆得溢出来了,都不想跑。”
段怡听着,拿着馒头都不吃了。
“靠!此人应该捉来,摆在我家神坛上,一日三柱香的拜啊!这简直就是财神爷下凡啊,难怪大周朝要亡啊!就这等人物,作何不送他去北蛮,去吐蕃……”
祈郎中抽了抽嘴角,一头雾水,“送去做甚?”
段怡痛心疾首,“送去赌钱捡钱啊!不费一兵一卒,光是郑铎,就能把他们掏空!”
祈郎中一梗,同一直闷坐着没有言语的程穹,皆感觉自己眼前有一扇窗户被打开了!
还能这样用人?
祈郎中甩了甩自己的头,将段怡这匪夷所思,却又好像充满道理的想法,从自己的脑海里甩了出去,再这样下去,他觉得自己从前学的兵书,那都是假书了。
“咳咳,他怎么发财,同咱们没有关系。咱们要说的,是行军打仗之事。”
“从前郑铎在边关打北蛮,有一回大战,那北蛮人本来气势汹汹想要来犯,可刚擂完鼓,正准备冲锋陷阵,就见一阵歪风袭来,那北蛮的大旗一下子折断了!”
“再有一回,郑铎眼瞅着就要兵败,结果一道天雷劈下来,把对方的主将给劈死了!”
祈郎中越说越是激动,“你就说,玄不玄?”
段怡同程穹都张大了嘴巴,“这般厉害!怎么从未听说过?”
段怡恨不得啪啪啪的鼓起掌来,她这才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啊!
“我以为苏筠把一只惫懒的食铁兽吹成神兽,已经很离谱了!没有想到,先生您吹郑铎,这才叫要上天啊!这嘴一张,就没有一头牛能够稳稳当当的站在地上!”
祈郎中白了段怡一眼,“这可不是吹牛!是真的玄乎,战场上那般多人,皆是亲眼所见。”